萬喜雀這下確定自己沒有聽錯,可陸文硯還是裝作沒聽見,執(zhí)意讓她喝了藥后才出去查看。雖然萬喜雀相信陸文硯對自己沒有惡意,不會傷害她,但心里還是犯嘀咕。
她吞咽掉大半碗的藥,剩下的藥含在嘴里,將空碗交給陸文硯后,就見陸文硯松了口氣。他囑咐萬喜雀好好休息后,才放心出去開門。
萬喜雀將嘴里含著的藥順著床縫吐出,困乏感沒有之前喝藥后來得洶涌。
燭火中那放在一旁的空藥碗泛著水光,一邊的豁口已經(jīng)有些年久,早就被苦藥染成褐色。萬喜雀看著竟覺得渾身發(fā)寒,這救她命的藥是不是存在著可能害她命的東西。她不敢細想,質(zhì)疑藥就是質(zhì)疑陸文硯,她并不想這樣。
陸文硯出門匆忙,沒有確認萬喜雀睡著沒有,他淋雨開門,在唐亮興師問罪之前先質(zhì)問他:“你為什么今天來了,來之前也不找人告訴我一聲嗎,露餡了怎么辦!”
兒子質(zhì)疑老子,這是唐亮絕對不允許的。他將食盒摔到陸文硯的身上,精致的餐食離盒而出,湯湯水水灑了陸文硯一身,他身上原本干凈的長衫被濃赤重醬染得不成樣子。
“你這是干什么!”陸文硯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,睫毛上水珠進入眼睛,刺激得他睜不開眼睛。
唐亮舉著傘看他,氣不打一處來:“我唐亮怎么會有你這么個兒子!見到你爹我,你也不恭恭敬敬喊聲爹,你那個便宜娘就是這么教你的!三綱五常都被你們吃到狗肚子里了!”
陸文硯懶得與他爭辯,他渾身已經(jīng)濕透,快步走到房檐下躲雨。
“跟你說話呢,你聽不見嗎!”唐亮一腳踹過去,不過踹了個空,“你還敢躲!”
“爹,你到底來干嘛的,有話還是趕緊說,省得待的時間長了,讓殷疏寒發(fā)現(xiàn)你的去向?!标懳某幚淠樥f道。
唐亮冷哼一聲,還是表明自己的來意。不過這次,他換上笑吟吟的樣子,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交給陸文硯:“我的兒,進去切下那女人一只手給我?!?/p>
陸文硯當然不會接這匕首,他向后退了一步,同自己的父親拉開距離:“我不會這么做,你可以給萬姑娘一個痛快,但你不能虐殺她?!?/p>
“給她痛快?她的男人不給我痛快!殷疏寒不讓我過得舒心,他也別想舒心!”唐亮低吼,“你到底去不去!”
“我不去!”陸文硯嚴詞拒絕,并且用自己的身子擋住房門,生怕唐亮會闖進去。
可他這個書生瘦弱身板,如何攔得住唐亮這個混不吝。唐亮拽著他的衣領往一旁一甩,輕松解決了陸文硯這個障礙。
屋內(nèi)萬喜雀已經(jīng)聽清楚了門外人的爭論,她沒想到陸文硯竟然是唐亮的兒子。她對唐亮的了解還是通過二亮,當初二亮傷得那么重全都是拜他所賜,沒想到現(xiàn)在她竟然也落到此人手中,還用她對付殷疏寒,真是新仇舊怨攏在一起。
她掙扎著要起身,目光四處搜尋趁手的武器,胸口的傷剛剛開始結痂,稍微劇烈喘氣都會痛,但現(xiàn)在她管不了那么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