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文硯吹了吹煎好的藥,不那么燙了才喂給萬喜雀。
他表情溫柔,一雙柳葉眸目光柔和:“救人不能圖回報,你能康復(fù)便是對我的報答?!?/p>
他身上的藥味中摻雜一絲高檔的香味,萬喜雀鼻子靈敏捕捉到這一絲香氣,讓這難以下咽的中藥都沒那么苦澀。
“真棒。”陸文硯見她乖巧喝完藥,獎勵似的給她塞了一顆糖。
這糖沒那么純凈,有些雜質(zhì),但還是甜絲絲的。
她知道陸文硯已經(jīng)沒有多少積蓄,她再次提出將她的首飾拿去當(dāng)?shù)?,雖然不值錢,但也能支撐一些時日。
“我說了我不圖你的回報,你養(yǎng)好傷找回自己的家人,我就很開心了,這算是為我積陰德了。”
萬喜雀還想說些什么,一陣敲門聲響起。
“應(yīng)該又有客人找我?guī)兔α?,你睡會兒,我去忙一下?!?/p>
萬喜雀點(diǎn)點(diǎn)頭,她看著那陳舊的木門打開又合攏。
吃了藥精神總歸是有些不濟(jì),她也覺得自己疲憊,昏昏沉沉閉上眼睛,下一秒就要睡著了。
進(jìn)入夢鄉(xiāng)前,她好像聽到了外面人在說“威脅”“賣了她”之類的話,還想細(xì)聽,然而大腦已經(jīng)先行陷入沉睡。
“你小點(diǎn)聲!”陸文硯低聲警告,小心看了眼屋子里有無響動。
來人翻了個白眼,說道:“你不是給她加了安眠的藥嗎,她既然吃了藥,一時半會就醒不過來,你怕什么,怕她聽見你在算計她啊。”
“夠了!”陸文硯有些惱羞成怒,但在眼前人面前,他也不能造次,“父親,你何必針對一個弱女子,她不該卷入你和殷疏寒的爭斗里。”
“你還知道我是你父親!別是騙著騙著把自己也騙進(jìn)去了!”
是的,陸文硯本名應(yīng)該叫唐文硯,是唐亮的獨(dú)子,但唐亮是入贅但陸家的,所以兒子跟母親姓。
他們父子二人合伙演戲給萬喜雀看,但唐文硯并不認(rèn)同他父親的做法。
“今日你沒看見殷疏寒那小子的臉色,氣急得很又只能被我拿捏。到底是毛頭小子,遇上情愛腦子就愚鈍盲目,這樣的人怎么能當(dāng)督軍!”
唐亮坐在院中得意描述自己在督軍府的一切,當(dāng)然,他挨揍的片段被他省略了。
“記住,如果三天后殷疏寒沒退位讓賢,你就把那個半死不活的丫頭賣到靜華里的碧月樓,多少也不能白讓我們救她一場?!?/p>
陸文硯捏緊拳頭沒有答應(yīng),唐亮皺眉瞅他:“你不會心軟了吧?她要是回殷家,咱們都活不了!你手下留情只能換來她的趕盡殺絕,你難道想讓我死嗎!沒關(guān)系,到時候你不去我去?!?/p>
“我去,我去送她。”陸文硯松開攥緊的拳還是松開了,他認(rèn)命般答應(yīng)了父親的要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