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亮神情變換,最終給了殷疏寒一個滿意的答復:“少爺,喜鵲小姐在醫(yī)院搶救呢,醫(yī)院我已經(jīng)派人守著了,喜鵲小姐一旦脫險,就會立刻報回來,您放心吧?!?/p>
是啊,她中彈了……
那么怕疼的一個人,她怎么吃了那么多苦,受了那么多傷。說到底,還是他不夠強大,沒辦法為她遮風避雨,為她阻擋一切傷害。
殷疏寒懊惱地拍著自己的頭,眼淚撲簌簌砸向被子,砸出一個個淚坑。
現(xiàn)在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,他要去醫(yī)院,去守著她,他不能再丟下萬喜雀一個人。
二亮怎么可能讓他去,只能硬著頭皮阻攔:“少爺,您身上的傷大夫說要靜養(yǎng),大腿上那處刀傷都傷到筋骨了,可不能亂動!”
“我要去找她……”
“少爺,您別亂動?!?/p>
“我要去找她!”殷疏寒猛地推開二亮,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傷口,可這些痛抵不上失去萬喜雀后的心痛,他不想再經(jīng)歷一次。
屋內(nèi)的吵鬧聲驚擾了屋外等候的人,獲救的林媛枝并沒有走,而且在殷公館等消息,可卻等來萬喜雀葬身火海的消息。
她要問問殷疏寒,當初信誓旦旦帶她回來的保證呢!
仆從不敢攔她,痛萬喜雀關系最好白姨已經(jīng)哭到昏厥,這林家小姐再出個三長兩短,他們做下人的也腦袋擔責。
林媛枝沖進房間,開口便將二亮剛織的美夢打碎。
她發(fā)了瘋似地捶打還沒站穩(wěn)的殷疏寒:“你不是說要帶她回來嗎,為什么就留她一個人在火場!她明明還有救,還有救的!”
火場?萬喜雀不是已經(jīng)被帶回來了嗎?
二亮大感不妙,捂住林媛枝的嘴,可話語不能控訴,但眼中的淚水和憤怒是掩飾不掉的。
“松開她?!?/p>
“少爺我……”
“我讓你松開她!”
二亮只得乖乖聽話,松開拼命掙扎的林媛枝,不過松手之時被她狠狠咬了一口,二亮差點以為自己這塊肉不保。
“林媛枝,你把話說清楚,喜雀她怎么了!”
“她怎么了你不知道嗎!她死了!死在你見死不救,死在你口口聲聲說愛她的時候!”
面對林媛枝的憤怒,殷疏寒才后知后覺,他的大腦才慢慢記起火場前看到萬喜雀的最后一眼。
哪怕身處絕境,萬喜雀還挺著纖細的脖子,倔強地向他嘶吼:“快跑!”
那是她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,也是他祈求已久得來的偏愛,可偏愛的代價是——她再也回不來。
失去至親至愛之人,如同砍掉四肢,剜掉五臟六腑與大腦,每時每刻都在承受名為“思念”的凌遲。
殷疏寒跪倒在地,他顫抖著抬起頭:“是我害死了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