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便是史官,也得給吾好好地寫!
可撒眸望去,百官不過是片刻的打量,打量后面面相覷,也并不曾流露出什么驚異的神色。
殷靈運的得意便僵在了唇角,朝著座上晉君定睛去瞧。
瞧吧。
座上晉君晏然自若,一雙深潭似的鳳目朝著殷靈運睨去。
連一絲遮掩都不曾,那芝蘭玉樹的身段就在那里,由著百官細細打量。
晉君似笑非笑,似正與人閑話家常,“看孤什么?”
這便有人問了起來,“是啊,太后要我等看的是什么?”
殷靈運張口結舌,好一會兒沒能說出話來。
是啊,看什么啊。
那君王的冠冕送進了大明臺,然謝玄并不曾穿戴。
他今日穿得十分巧妙。
你粗粗一看,以為他背離周禮,大逆不道,可若定睛細瞧,他穿的還是最合乎禮制的長袍。
這是他做王父時候的長袍,只不過幾處細微的改動,就迷惑了殷靈運的眼。殷靈運目瞪口呆,然一時卻無話可說。
百官不明所以,因此交頭接耳,“是啊,我等看什么?”
有人奇道,“王父風華,我等早就見識過了,難道今日有什么不一樣的嗎?”
有人搖頭,“王父與從前并沒有什么不同?!?/p>
是魏罌先回過了神來。
魏罌就躺在載輿上,兀自哼哼唧唧,半死不活地叫,“他要他要弒君?。∷獨⒐讶艘獨⒐讶税∧负?,愛卿啊你們你們要要為寡人做做主啊”
(載輿,即擔架的古稱)
一旁有人連忙好心提醒,“大王千萬慎言慎言啊”
周褚人粗聲一笑,“申良造莫不是糊涂了,今日這宗廟之中,哪還有什么‘魏王’???”
那姓申的良造連忙補白,“王父與大將軍莫怪,申某只是叫習慣了,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”
周褚人素日不算個熱心腸的人,然這時候愿意好心作答,“自然是‘廢王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