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眸子在燭光下閃著光,神情與往常頗有些不同,“是,二公子是極好的孩子,并不比大公子差,只是少到父親跟前來,奴總是心疼他,王父是多好的父親呀,還請王父也多疼疼他”
這樣的話出來,便能窺見莫娘的私心了。
二公子好,她便也好,因此就極力想要在他們的父親面前極力地訴說二公子的好。
那人摸了一把謝密的腦袋,謝密的腦袋與謝硯一樣,都圓滾滾的,十分可愛。
此刻那圓滾滾的小腦袋就在那人手中骨碌碌轉(zhuǎn)了幾圈,小腦袋也不惱,還是笑嘻嘻地叫,“父親。”
那人含笑點了點頭,兀自沉吟了一句,“是該如此?!?/p>
阿磐立在那里,聞言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。
疼是好事,卻也不是好事。
到底不是他自己的孩子,疼與不疼,都使她為難。
小小的謝密抓著那人的手,又去抓那人信手置在案上的大印,仰頭笑瞇瞇地叫,“父親,印,??!”
趴在案上的謝硯看見了,涂滿墨色的小手擲了狼毫,便要去搶,“我的!我的印!弟弟,給我!”
謝密緊緊抓著,小小的身子趴在印上,嬉皮笑臉地護著,笑得咯咯響,“哥哥!哥哥!不搶!不搶!哥哥!”
眾人皆朝外殿那四人凝睇,看著那小小的兄弟二人打鬧,也看著大殿的晉君與莫娘其樂融融地說話。
兄弟二人就在晉君腿畔趴著,滾著,搶著,莫娘在一旁卻并不怎么攔。
不攔,還抬眉與一旁的大殿主人笑著說話,“王父瞧,大公子到底大一些,抹了二公子一身的墨點子,像小花貓一樣呢”
明里暗里的,哪句話不是在拉踩謝硯,抬舉謝密呢。
趙媼變了臉色,乳娘們也都闔了嘴巴不敢說話了。
阿磐起了身,瞧著外殿的人,輕道,“莫娘,似乎有旁的心思呢?!?/p>
是啊,莫娘是什么身份啊。
不管是為了自己也好,是為了謝密也好,若不是有旁的心思,就不該這時候獨自一人在謝玄面前。
趙媼擰緊了眉頭,“看來,老婦最近管得松了,得好好緊一緊她的皮了?!?/p>
其余乳娘們都在一旁垂著頭,尋了個要帶女公子去偏殿睡覺的由頭就趕緊低頭碎步退出去了。
見趙媼擼起袖子,就要氣勢洶洶地去緊莫娘的皮,阿磐輕聲提醒她,“嬤嬤,鬧騰大半日了,他也要累了?!?/p>
這一段日子,因了要忙著改朝換代的事,那人鮮少有什么空暇,加之勞心勞力,總是頭疼,陪伴孩子們玩耍的時候原是極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