疼與不疼的,到底是如人飲水,冷暖自知。
燈枯焰弱,人寂影殘。
她想,人也不能總靠著旁人疼啊。
知道自己疼自己,愛護自己,不也很好嗎?
有一顆堅強的心,不管是為阿硯,還是為自己,強大起來,不也能好好地活嗎?
“你說句軟話,別忘了,東壁還有一大一小兩個人呢!”
是了,東壁還有云姜和一個孩子呢。
她也得好好地打算。
打算阿硯何時回來,又該怎樣與他的父親見面,一對從未謀過面的父子倆,做父親的可會喜歡他?
將來如何回大梁,回了大梁之后又該怎樣與東壁那位小公子相處,是相安無事,還是非要爭個高下呢?
他若有一個疼他愛他的父親,做母親的就不必時刻費神,處處打算。
可萬一做母親的受了他父親的冷待,孩子又能有什么好兒呢?
闔上眸子前又提醒了一句,“嬤嬤若有合適的機會,就勸大人早些離開晉陽。若沒有機會,就轉告謝允將軍,他知道該怎么勸走大人?!?/p>
隱隱約約地聽見趙媼應了,“好好好,好孩子,睡吧,睡吧,嬤嬤摟著你”
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,不知睡了多久,卻被狗叫聲驚得醒來。
滿城雞飛狗跳,小黃受了驚擾,也開始大聲地狂叫,叫得停不下來。
外頭有人壓聲嚇唬小狗,“再叫,再叫就宰了!”
想起蕭延年最后勸告的話,“魏趙協(xié)議已破,連夜走吧,趙王必定趕盡殺絕?!?/p>
阿磐心里咯噔一聲,忙問,“嬤嬤,外頭出什么事了?”
趙媼也早醒了,“聽將軍們說,好似在抓人?!?/p>
果然。
阿磐愈發(fā)地揪起了心來,“抓什么人?”
趙媼道,“好像在抓我們?!?/p>
果然。
阿磐兀然坐起身來,“大人在哪兒!”
趙媼臉色一白,“一直不曾回來?!?/p>
是了,抓捕,是從平明就開始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