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而你不要怕,也不要慌。
這樣想著,愈發(fā)緊緊抓著。
然而抓得再緊,那人的袍擺也照樣要從手里滑出去了。
滑了出去,復(fù)又去抓。
抓得袍擺都繃緊了,抓得骨節(jié)都發(fā)了白。
你瞧那玄色的袍擺與發(fā)白的指節(jié),一黑一白,黑的要走,白的要留,一句話不說,卻各往一方用力。
然而決心要走的人,是怎么都留不住的,就那么眼睜睜地望著那玄色的袍擺又一次從她手里抽了出去。
阿磐的眼淚嘩嘩的淌,倉皇上前一步,又去抱那人的腿。
心頭酸澀不能自抑,牢牢抱住不肯松開。
總覺得那人若走,就會離她越來越遠,遠得要隔開千山萬水,隔上個千溝萬壑。
不管是好啊,壞啊,厚待也好,薄待也罷,她自己沒什么是受不得的,可她那小小的阿硯呢?
一個還不曾回來的孩子,不曾見過父親,尚未進過廟堂,他又該怎么辦呢?
他該有個正大光明的身份,該堂堂正正地活著。
從前的阿磐知羞恥,懂進退,不會去抓他的袍擺,也不會跪伏在地,去抱住他的腿。
如今有了阿硯,什么不得為阿硯打算啊。
她眼里噙淚,輕輕求他,“大人我疼”
那人微微別過臉來,溫和地應(yīng)了一聲,“好?!?/p>
阿磐眼里一酸,酸過了一陣又是一陣,酸出了一波波洶涌的洪流,但心頭一松,于這洪流之外,卻又兀自生出了許多暖意。
她含著淚笑起來,她想,大人是疼她的。
不管心里是不是仍舊生疑,但知道了她疼,總算愿意留下來了。
阿磐低低喚那人,“大人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