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9章 你與我，一起死（第3頁）

他說的那個(gè)“來日”，沒想到這就來了。

她抵住了那人咽喉，那人卻笑。

仿佛大病一場(chǎng)，已然筋疲力盡。

這笑使她也下不去手，因而就用這惱怒的聲音喝問那人，“你笑什么！”

她傾身壓制著，那人便任由她傾身壓制，一點(diǎn)兒反抗的意圖都無。

只是悵悵失神，也悵悵地嘆著，“你死在我手里，或我死在你手里，都好，我都求之不得?！?/p>

她眼里的淚嘩嘩地淌，全都打在那人身上。

他的身份，他的責(zé)任，他的抱負(fù)，全都成了他的重?fù)?dān)，是她能輕易就擊破的軟肋，也是使她遲遲不肯下手的牽掣。

如他所說，她的命，也是他給的。

他還說，“不如死了，一了百了?！?/p>

蕭延年這個(gè)人，是有魔力的。

這魔力旁人難以說清道明，但總有那么多的人，為他心甘情愿地死，為他赴湯蹈火，前仆后繼。

“我不殺你！我只要孩子！他在哪兒！在哪兒！”

她一樣紅著眼眶，也一樣用那鋒利的刀刃破開了他頸間的皮肉。

他愈是不答，她愈是急切，愈是急切，那刀鋒便愈是往深處壓去。

那人含淚笑，握住她的手，“阿磐，你與我一起死?！?/p>

他的手也一樣沾滿了血。

不知是沾著自己的血，還是沾著她的血，總之是一樣殷紅的顏色，不管是誰的血，也都混到一處，合為了一體。

還兀自嘆道，“生同衾，死同穴，甚好。”

誰特么要跟他一起死。

阿磐冷聲暴喝，“蕭延年！阿硯在哪兒！”

那人是瘋了。

是死到臨頭了，忽然就做起了春秋大夢(mèng)，還要望著她的惱怒，平和地與她說話，“你附耳過來，我告訴你?！?/p>

她的刀鋒繼續(xù)下壓，“說話！”

刀鋒壓進(jìn)肌骨之中，疼還是不疼？

疼啊，疼得人想要呻吟，哭喊，疼得受不了了便會(huì)哀嚎，凄慘地哀嚎。

片刻之前她自己不也受過這一樣的疼嗎？

可那人不，那人還笑，他說，“你不來，我不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