持刀握盾,疾疾如虎賁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立時就使得范存孝斷刀折劍。
原來就在一旁,就在一旁的金鼓之中早已設(shè)下了埋伏!
那么多的大刀,總有四五把,七八把全都插進了范存孝的身子。
那身子原先就中滿了羽箭,如今又被這七八把大刀刺滿了身子,那一身衰绖被血染了個通透,竟尋不出一點兒原本素白的顏色來了。
這一回,范存孝是真真正正地朝著壇上砸來了。
那高大的身形遮住了這晌午的日光,在她臉上映出一大片黑色的陰影來。
阿磐心里咯噔一聲,然細腕被人握起,繼而身子一歪,被那人攬進懷中,進了那人懷中,又坐到了那人腿上。
那人還不徐不疾,笑著說話,“好戲,不慌?!?/p>
緊接著眼前重重的一聲響,濺起了駭人的血點兒,也濺起了一地的塵土。
是范存孝砸了下來。
就在他們腳旁。
若不是謝玄拉她一把,這一下定要砸到她身上了。
阿磐驀地想起那個天亮前范存孝的話,他說,“師妹不必怕,千機門的人,活下來的也不會有幾個。”
蕭延年下了血本,借機設(shè)伏,范存孝亦是舍生取義,視死如歸
可焉知魏王父毫無防備,定束手待斃?
阿磐下意識地就往邶人之中望去,見蕭延年臉色驟變,黑得能結(jié)出冰來,那爆了青筋的指節(jié)已扣上了扳機,猝然朝著謝玄射來。
心念急轉(zhuǎn)間,猛地一下就有了主意,也有了順理成章的機會。
坐在王父腿上,不正是天時地利嗎?
阿磐閉眼抱緊了謝玄,順勢將腦袋靠在了謝玄心口,口中叫著,“大人!我怕!”
心里卻大喊,阿磐!不慌!不怕!箭鏃刺不進心口,人便死不了!
“砰!”
只聽得這一聲悶頓的響,謝玄那指節(jié)分明的手已在輕撫她的后顱,于這兵荒馬亂人聲嘈雜之中,那人聲腔溫柔,“不怕?!?/p>
阿磐驀地睜眼,見一道金盾橫在面前,是壇上有人持盾把那弩箭給攔住了。
邶雍王仰天長嘆,“蒼天啊!蒼天啊是老天要亡我邶國啊”
來觀禮的各國使臣望風(fēng)而逃,惠王跟來的車駕人馬也全都往后遠遠地逃竄。
猶聽得小惠王尖銳的哭聲,“快快跑快背寡人跑救命!救命!啊啊啊快背著寡人”
那一向愛講大道理的長平侯亦是落荒而逃,跑得氣喘吁吁,聲嘶力竭,“老夫老夫等等老夫跑跑不動了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