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氣息將平,笑了一聲,“你說。”
阿磐盈盈笑著,“大人與從前不一樣。”
那人眸光掃來,便是在那般昏暗的燭光下依然能瞧出眸光里的鋒芒。
他看似無意,“你怎知孤從前什么樣。”
是啊,從前他又該是什么樣呢?阿磐自己也說不清楚,但總之衛(wèi)姝是不該知道的。
阿磐溫靜地笑,“大人心里在想什么呢?”
那人垂眸望她,細細打量她每一處細微的神情。
在那人無聲的打量和審視下,她先一步生了怯,一怯,兩排長睫也跟著翕動起來,便又解釋,“奴想知道大人心里的事,也許,奴會有些辦法呢?!?/p>
上位多疑,無可厚非。
何況她存心不良,不懷好意,原就該夾起尾巴來做人。
這一理虧心虛,看起來就有些手忙腳亂。
不免想起周子胥的話來——千萬不要多嘴,要是惹得主君不悅,受罪的還是衛(wèi)姑娘自己。
果然。
多嘴沒什么好事。
那人輕笑一聲,“她從不問?!?/p>
她多了這幾句嘴,便被翻到案上,被謝玄毫不留情地覆身使用,用得滿臉是淚,不得喘息。
但她也不算白白地吃虧,她也從謝玄的只言片語中獲知了十分有用的消息。
——他心里那個人,什么也不會問。
問的人,是蓄意接近,心懷鬼胎。
不問的人,守分安常,他才能高枕無憂。
大抵正是如此。
若果真如此,她便犯了王父忌諱,要引得王父生疑。
她心里暗暗祈禱,但愿他不會生疑,但愿不會。
可人呀,越是怕什么,就越是偏要來什么。
人往青銅案上一橫,要上大半個漏夜。似這般沒日沒夜地索取,已是連續(xù)數(shù)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