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磐靜默地立著,等她繼續(xù)說下去。
陸商性子急躁,阿磐知道她一定會往下說。
果然,陸商深吸了一口氣,繼而癡癡笑了一聲,“他是懷王啊。”
阿磐眼底蓄淚,不敢抬頭。
哦,懷王,是懷王三年的懷王。
原先只知道他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度,不知道他竟是中山的君王。
蕭延年,字棄之。
多好聽的名,多涼薄的字啊。
這一路過了坊間,走了山路,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。
好似想了許多,回過神來時,腦中一片空白,卻又似什么都沒有想。
一到千機門,就直達暗室。
陸商將她推進暗室前時曾恨恨地剜了一眼,“真該把你丟進女閭,不出三日,就能下賤成一條只知搖尾乞憐的狗,何苦再費這些心思。白長了一張臉,屁用沒有一點兒?!?/p>
阿磐憮然,她想,是嗎?
不是。
她在魏營三日,也沒有變成一條只知搖尾乞憐的狗。
她什么都做到最好,然而卻通不過考驗。
她果真就一點兒用處都沒有嗎?
不,不是。
不過是因了旁人都沒有遇見蕭延年。
暗室黑沉不見天日,就設在千機門地下,只有一眼不足兩寸的小孔,堪堪透進一些外頭微弱的天光。
陸商不許旁人給她送飯,也不許旁人與她說話,自己就在門外不遠處大搖大擺地倚靠著,把大門把得死死的。
聽說,只有陸商不曾進過暗室。
其余的人,無一例外,就連孟亞夫和范師兄也都是進過暗室思過的。
何況沒有通過考驗,受罰也是應當,因而阿磐沒有不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