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雨落下之前,我會(huì)把所有該死的人,都送去見閻王?!?/p>
“至于青龍會(huì)……”
他站起身,周身散發(fā)出的,是讓整個(gè)牢房的溫度都為之下降的,實(shí)質(zhì)般的煞氣。
“今夜之后,揚(yáng)州,再無青龍會(huì)?!?/p>
子時(shí),揚(yáng)州城,落雨了。
冰冷的雨絲,如牛毛,如細(xì)針,密密地斜織著,將這座自古繁華的江南名城,籠罩在一片化不開的墨色之中。
雨聲,是今夜唯一的聲響。
它敲打著青石板路,敲打著屋檐瓦當(dāng),也敲打著瘦西和畔,孫府暖閣中,那些鹽商巨頭們微醺的神經(jīng)。
酒過三巡,宴席已近尾聲。
錢萬里醉眼惺忪地起身,正要說幾句場(chǎng)面話,送走這些滿腹壞水的“同道”。
就在這時(shí),一陣與雨聲格格不入的,細(xì)微的破空聲,陡然響起。
“噗!”
“噗!”
“噗!”
那是某種鋒利的物事,刺破血肉的聲音。
緊接著,是幾聲短促的,被硬生生扼斷在喉嚨里的悶哼。
錢萬里心中一凜,酒意瞬間醒了大半。
“誰在外面?”
他厲聲喝問。
沒有人回答。
回答他的,是“吱呀”一聲,被從外面推開的閣門。
門口,站著一道黑色的身影。
那人一身黑色的飛魚服,腰佩繡春刀,半張臉隱在斗笠的陰影之下,只有一雙眼睛,在昏暗的燭火中,亮得如同暗夜里捕食的孤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