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掙扎和痛苦。
“您說那吸人的僵尸在那兒,可……可萬一那僵尸真是……真是賀陽公子……”
她不敢再說下去,“但若不是……我們……我們這些后輩子孫,又怎么敢……怎么敢去驚擾老祖宗的清凈,去動他的墳冢??!”
老人的話,道出了所有災(zāi)民的心聲。
那衣冠冢,從古流傳至今,是他們精神上的根,更是比生命還沉重的禁忌。
可對錢管家描述的書生僵尸的恐懼,以及對自家先祖的敬畏,一時間,讓他們跪也不是,站也不是。
“呵……老祖宗?好一個老祖宗,”
聚靈鐲里的周聿琛輕笑出聲,“死了二十年,我還真沒見過吸食后輩精氣、擄掠幼童、調(diào)戲女性的老祖宗,真是天大的笑話!我算是聽出來了,她話里話外是不是想拿你當(dāng)槍使?若那僵尸真是他們老祖宗,你正好把他除了,若是判斷有誤……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你懂的,到時候,他們還能把你輕饒了?老話說得對,窮山惡水出刁民……”
云旌心中了然。
她懂周聿琛的意思,也理解這些災(zāi)民的敬畏和為難。
這份對祖先的信仰,是維系他們的在這片土地上生存的精神支柱之一。
她本意也只是想借眾人之眼,獲得所求的‘信仰之力’,不過這事也需人心甘情愿,強求無益。
“我明白,”
云旌聲音平靜,打破了僵局,也安撫了災(zāi)民的惶恐,“祖墳重地,驚擾先祖,確實是大忌,你們不愿前往,情有可原,我……”
“我去!”
王大龍突兀地喊了一嗓子。
“我……我王大龍說話算話!我……我不信邪!我跟你去!”
他腦門上全是汗,攥著拳頭死死盯著云旌,眼里是瘋狂的賭性,“我倒要看看!你到底有沒有真本事!是不是真能把物資和孩子從僵尸那弄回來!你要是真能辦到……”
“別說讓我管你叫媽,就是讓我學(xué)狗叫,讓我喊你祖宗都成!”
最后一句話,他幾乎是吼出來。
“呦,又是學(xué)狗叫又是喊祖宗又是叫媽媽的,合著他是變著法地罵你是狗唄!”
周聿琛譏諷道,“這你都能忍?”
王大龍身邊的同伴嚇得趕緊拉他:“大龍哥!你瘋了???那可是祖墳!保不齊里面真有僵尸??!”
“滾開!”
王大龍一把甩開同伴,眼睛發(fā)紅,視線不離云旌,“老子豁出去了!是騾子是馬,拉出來遛遛!”
云旌看穿他的色厲內(nèi)荏,她眼神無波,淡淡道:“好?!?/p>
“我也去!”“我也去!”
閻承和云婷幾乎同時開口。
云旌卻果斷搖頭,目光掃過兩人,她先是看向閻承,不容反駁道:“阿承,你的身體你自己最清楚,那個地方只會比這里更熱更邪,你受不了,留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