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那么瘦弱的一個人,一夜間是怎么說服自己的,他一個大男人第一次面臨生死都會徹夜難眠,而她居然就坦然接受上天給予她的選擇……
“管家呢,殷督軍醒了。”大夫在二樓扶梯處喊人。
二亮拿著信紙就奔著二樓去了,進門的時候才意識到他不該帶萬喜雀的信上來。
殷疏寒示意他將信紙交給他,看到信中的話,他又哭又笑。
全篇書信中沒提到過他,全篇書信中都是忠義兩全?;蛟S在萬喜雀的眼中,他與二亮他們一樣,只不過是關(guān)系還不錯的朋友,甚至是過客。
他不甘心,他讓二亮將他的刀拿來,二亮不知他要干嘛,聽話地把刀交給他。
誰知這殷疏寒舉刀就要抹脖子,二亮硬生生奪過來,手上還有刀刃的割傷。
“少爺,您這是要干嘛呀!”
二亮泣不成聲,這次他是真害怕了,主仆二人哭作一團。
大夫在旁邊嚇傻了,不過也反應(yīng)及時趕緊給二亮包扎傷口,包完后識相地出門。
“她萬喜雀氣憑什么能心安理得地走掉,在她心里,我是不是從來就不重要!我不會放過她,就算是死,下了陰曹地府,我也要把她綁在身邊!”
“少爺!你!”
殷疏寒像殺紅了眼,眼淚順著鬢角流進耳朵,悶聲讓他仿佛沉在水里,枕巾已經(jīng)被淚水濕透。
“少爺,說句不好聽的,您的命有一部分也是喜雀小姐救回來的,她真的不在意你,為何要舍身救你。如果您一定要自殘,就想想喜雀小姐吧。
明日喪事還按原定計劃進行嗎?需要取消的話,我現(xiàn)在派人去各家遞消息?!?/p>
聽了二亮的話,殷疏寒慢慢冷靜下來,他摸著自己的胸口,這條命有一半是萬喜雀的,他側(cè)過身瘋魔般摟住自己,嘴里小聲念叨:“喜雀不怕?!?/p>
見他如此,二亮只能按計劃進行。
大雨再次襲來,不知是因為天氣,還是因為殷家不善結(jié)緣,來悼念的人實在是少,大部分是自家兄弟。
不過這也方便二亮,自家兄弟也會體諒殷疏寒的心情。
可總會有那么幾個人,會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里砸場子。
江洵之蒼白的臉上眼底青黑,胡子拉碴,隨意穿了件灰白色長衫淋雨而來。
他忍耐自己的情緒,先為殷云將上了香,轉(zhuǎn)身扯著二亮的領(lǐng)子,睜大布滿血絲的眼睛,咆哮質(zhì)問他:“殷疏寒呢!他為什么不在?是不是知道自己沒臉見人所以不出來!”
二亮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,按捺住自己想打人的手,耐心勸解。
“江少爺請您冷靜一下,我家少爺身體抱恙,無法主持喪事。您能來悼念我家老爺,我家少爺會念您的情分?!?/p>
“我用他念我的情分?喜雀因他而死,他在這里當(dāng)縮頭烏龜,當(dāng)初信誓旦旦保護喜雀的是誰!慫貨,殷疏寒你個縮頭烏龜,你把我的喜雀還給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