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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 斷尾求生與搖尾乞憐(第3頁)

空氣里,鐵銹的腥氣、霉?fàn)€的腐臭,還有一種名為絕望的陳舊味道,濃郁得幾乎化為實(shí)質(zhì),沉甸甸地壓在每個(gè)人的心頭。

當(dāng)孫承恩于府中“畏罪自盡”的消息,如一陣陰風(fēng)吹進(jìn)這間地牢時(shí),那永恒不變的滴水聲,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,瞬間掐斷了。

死寂。

一種能讓活人骨頭發(fā)冷的死寂。

沈卓的臉上,沒有任何表情。

他依舊在用那把削過蘋果的小刀,慢條斯理地刮著指甲縫里本不存在的污垢,動(dòng)作優(yōu)雅得像是在修剪一件傳世的藝術(shù)品。

可他面前的桌案上,那只被他削得滾圓的蘋果,表皮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,因氧化而變得枯黃、暗沉。

像極了孫承恩那具,據(jù)說尚有余溫的尸體。

趙龍擦拭繡春刀的動(dòng)作,停了下來。

他狹長的眸子里,那股即將噴薄而出的嗜血兇光,被硬生生地壓了回去,化作一片冰冷的,如同深淵的黑暗。

“好快的刀?!?/p>

他的聲音嘶啞,像是在自言自語,又像是在對這地牢里的鬼魂說話。

一條四品大員的性命。

一條牽扯著潑天大案的關(guān)鍵線索。

說斷,就斷了。

干凈,利落,不留一絲煙火氣。

仿佛有一只看不見的巨手,在他們即將觸碰到真相的前一刻,從容不迫地,將棋盤上的一枚關(guān)鍵棋子,輕輕捻起,丟出了局外。

這是警告。

也是示威。

綁在鐵柱上的錢萬三,那張肥胖的臉,在聽到消息的瞬間,由煞白轉(zhuǎn)為一片死灰,隨即,竟泛起了一絲病態(tài)的潮紅。

他活下來了。

孫承恩死了,死無對證!

他這條看門狗,便再?zèng)]有指證主人的價(jià)值了!

“大……大人們……”

錢萬三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,卻帶著一絲劫后余生的僥幸。

“該說的,小的都已經(jīng)說了……孫……孫大人他既然已經(jīng)伏法,那小的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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