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,隨哀家去迎駕。”
殿內(nèi),氣氛在帝后二人踏入的瞬間,便凝固到了冰點。
一番虛偽的請安問候后,寧白露恭敬地將那份《條例》呈上,姿態(tài)謙卑到了極點。
“啟稟母后,陛下?!?/p>
“臣妾愚鈍,接管欽差司事務數(shù)日,深感責任重大,卻又不知如何著手,唯恐有負圣恩?!?/p>
“故此,臣妾斗膽,草擬了一份章程,還請母后與陛下圣裁,為臣妾指明方向?!?/p>
她將姿態(tài)放得極低,仿佛一個誠惶誠恐,前來繳還權(quán)力、請求指點的晚輩。
承恩侯李良迫不及待地搶過,只掃了一眼,便如被踩了尾巴的貓,當場炸毛!
“荒唐!”
他厲聲喝道:“皇后娘娘!您這是何意?賬目人事,皆系前朝國本,豈能如此兒戲般公之于眾?《祖訓》有云,后宮不得干政!您此舉,已是嚴重逾矩!”
不等太后開口,寧白露便微微側(cè)身,柔聲應道:
“侯爺說的是,《祖訓》鐵律,臣妾日夜誦讀,不敢或忘。”
“然,臣妾所為,并非干政,而是為陛下‘立制’,為欽差司‘清源’。臣妾只定規(guī)矩,不問執(zhí)行,所有事務皆由太傅與朝中大臣督辦,何來干政一說?”
“再者,”她話鋒一轉(zhuǎn),目光清亮地直視李良,“陛下以孝治天下,母后更是后宮典范。臣妾所擬條例,核心便是‘公正’與‘清廉’,此乃天下正道。莫非在侯爺眼中,堅守正道,反倒是逾矩之舉?”
“你……!”李良被噎得滿臉通紅,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打發(fā)了這條亂吠的雜魚,真正的交鋒,才剛剛開始。
太后李氏接過那份條例,只掃了一眼,那只慢悠悠捻動佛珠的手,便微不可察地一僵。
她的瞳孔,驟然收縮。
公開?公正?三方審計?考核錄用?
這哪里是章程!
這分明是絕了她所有后手的絕戶計!
她正要尋個由頭發(fā)作,譬如“事涉前朝,過于繁瑣,皇后不必如此辛勞”云云。
然而,她還未開口,一旁的何歲已然龍顏大悅,猛地一拍扶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