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竹屋與舊物（第2頁）

郭襄搖搖頭，目光落在楊過手里的舍利盒上：“那盒子……你們打開了？”

“打開了，看到了破虜?shù)艿哪九??！睏钸^握住她的手，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破虜?shù)軟]死？”

郭襄沉默片刻，點了點頭：“三年前，我在峨眉山收到一封匿名信，說破虜哥哥在黑水河的龍?zhí)叮€說他留了樣?xùn)|西給我，藏在舍利盒的夾層里。我怕打草驚蛇，沒敢聲張，只悄悄去了趟萬安寺，從晦明大師的遺物里找到了這盒子?！?/p>

“那封信呢？”陸無雙追問。

“被我燒了。”郭襄輕聲道，“信上的字跡是模仿破虜哥哥的，但語氣不對——破虜哥哥從不用‘龍?zhí)丁郑傉f那地方是‘惡龍窩’。我懷疑……寫信的人是想引我去找龍?zhí)?，好趁機奪走武穆遺書?！?/p>

楊過眉頭緊鎖：“這么說，巴彥和金輪法王背后，還有人在操縱？”

小龍女忽然道：“那封信上，有沒有提到‘七星歸位’？”

郭襄一怔，隨即點頭：“有！信上說‘月圓之夜，七星歸位，龍?zhí)蹲袁F(xiàn)’。我一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，直到看到舍利盒上的北斗花紋，才隱約猜到和星象有關(guān)?！?/p>

“月圓之夜……”楊過看向窗外，今夜正是記月，“也就是說，今晚就是‘七星歸位’的日子？”

武修文走到桌邊，鋪開從丐幫總舵借來的地圖：“黑水河在武當(dāng)山西北，離這里有三百多里，就算快馬加鞭，也得明日清晨才能到。”

“來不及了?！币升R急道，“若是錯過了今晚，不知要等多久才有下一個月圓?！?/p>

陸無雙忽然一拍桌子：“我們可以讓雕兄送楊大哥和龍姑娘去！雕兄飛得快，三個時辰就能到黑水河！”

眾人都看向窗外的神雕——它正站在竹屋的房檐上，梳理著翅膀，聽到動靜，偏過頭朝屋里望，像是在說“隨時可以出發(fā)”。

楊過沉吟片刻，看向郭襄：“襄兒，你留在這里養(yǎng)傷，讓程英和修文照顧你。陸無雙和耶律幫主熟悉丐幫事務(wù)，去總舵調(diào)人手，在黑水河外圍接應(yīng)?！彼D(zhuǎn)向小龍女，“龍兒，我們?nèi)執(zhí)?。?/p>

小龍女點頭，走到墻角拿起那柄淑女劍。劍鞘上的藍寶石在晨光里閃著光，是郭襄當(dāng)年送她的生日禮物，說“龍姐姐的劍，該配最亮的寶石”。

“楊大哥，我跟你們?nèi)??！惫鍜暝鹕恚瑓s被陸無雙按住。

“你傷勢重，去了也是累贅?！标憻o雙瞪了她一眼，語氣卻記是關(guān)切，“放心，楊大哥和龍姑娘定會找到破虜?shù)艿艿木€索。”

郭襄望著楊過，眼里記是擔(dān)憂：“楊大哥，黑水河的龍?zhí)独镉小苫暾巍?，吸入后會產(chǎn)生幻覺，你們一定要小心?！彼龔恼硐旅鰝€小玉瓶，“這是我用峨眉山的‘醒魂草’煉的丹藥，能解瘴氣，你們帶著?！?/p>

楊過接過玉瓶，摸了摸她的頭：“等我們回來。”

辰時三刻，神雕載著楊過和小龍女沖天而起。竹屋眾人站在藥圃邊揮手，看著那道黑影漸漸消失在云層里。陸無雙忽然想起什么，朝空中大喊：“找到破虜?shù)艿艿南ⅲ浀米尩裥謧餍呕貋?！?/p>

神雕在云層里盤旋一周，發(fā)出一聲長鳴，像是在應(yīng)許。

竹屋的炊煙升起，在終南山的晨霧里散開。灶房里，武修文正往藥罐里加當(dāng)歸，程英在縫補耶律齊的破衣，陸無雙則在整理丐幫的地圖，郭襄靠在窗邊，手里捏著那個掉了漆的木盒，望著神雕消失的方向，眼里記是期待。

雜物堆里，那個缺了胳膊的布偶被陽光照著，臉上的炭筆笑臉雖已模糊，卻像是在祝福即將踏上險途的俠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