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他的人?!饼R沛瑤靠在軟墊上,閉目養(yǎng)神,“是太后的人?!?/p>
春桃嚇了一跳:“太后?她為什么要派人跟著咱們?”
“蘇清婉是太后的遠(yuǎn)房表親,太后肯定知道是我昨日讓她在月老廟前丟了臉,太后自然要看看我這刁蠻小姐想讓什么。”齊沛瑤輕笑一聲,“正好,省得我再費(fèi)功夫去見她。”
春桃更糊涂了:“小姐您要見太后?”
“不然你以為我去報(bào)恩寺讓什么?”齊沛瑤睜開眼,眼底閃過一絲算計(jì),“報(bào)恩寺的主持是太后的師姐,每月初一十五,太后都會(huì)派人去寺里送香火錢?!?/p>
她要借主持的口,給太后遞句話——蘇清婉并非表面那般單純,絕不能讓她嫁入將軍府。太后自然不會(huì)信她,但是她要的就是這個(gè)效果。
馬車到了報(bào)恩寺山腳下,齊沛瑤剛下馬車,就見山門前站著個(gè)小沙彌,雙手合十:“齊大小姐,主持讓小僧在此等侯,請隨小僧來?!?/p>
齊沛瑤挑了挑眉——看來太后的人動(dòng)作很快,已經(jīng)把她的來意告訴了主持。
她跟著小沙彌往里走,路過放生池時(shí),瞥見池邊的柳樹下,停著輛月白色的馬車,車簾半掩,露出一角青灰色的衣袍,袖口繡著暗紋的云鶴。
是溫硯之的馬車!
他怎么也來了?
齊沛瑤腳步一頓,小沙彌回頭看她:“大小姐?”
“沒事?!彼硕ㄉ?,繼續(xù)往前走,心里卻翻起了疑云——溫硯之與太后向來面和心不和,他此刻出現(xiàn)在報(bào)恩寺,難道也是為了蘇清婉?
到了禪房,主持妙善師太正在抄經(jīng),見她進(jìn)來,放下毛筆合十行禮:“齊施主,請坐。”
齊沛瑤剛坐下,就見妙善師太的弟子端來茶水,茶杯旁放著塊梅花糕,糕點(diǎn)的形狀竟和溫硯之常用的茶點(diǎn)一模一樣。
她端茶杯的手微微一頓,忽然明白了——溫硯之根本不是碰巧出現(xiàn),他是算準(zhǔn)了她會(huì)來見主持,特意在此等她。
“師太可知,昨日月老廟前的事?”齊沛瑤開門見山,目光卻留意著窗外的動(dòng)靜。
妙善師太嘆了口氣:“出家人本不該過問俗事,只是蘇施主昨日哭著來寺里,說自已被人當(dāng)眾羞辱,老尼看著也心疼?!?/p>
“她若真的清白,何至于哭?”齊沛瑤放下茶杯,語氣平靜,“師太可知,蘇施主一邊接受蕭將軍的示好,一邊又與李尚書府往來密切?”
妙善師太抬眼看她,眼神銳利:“齊施主這話,可有憑據(jù)?”
“師太若不信,可派人去查李尚書府的采買記錄?!饼R沛瑤語氣篤定,“蘇施主上周三去李府時(shí),帶了罐碧螺春,那茶葉是城西恒春號的新茶,全京城只有李公子的書房里有通款?!?/p>
這些細(xì)節(jié)是她連夜讓賬房劉先生查的——綢緞莊的采買網(wǎng)遍布京城,想查這點(diǎn)事易如反掌。
妙善師太沉默片刻,重新拿起毛筆:“老尼會(huì)將此事稟明太后。只是齊施主,得饒人處且饒人,何必趕盡殺絕?”
“我不是趕盡殺絕,是不想齊家被人當(dāng)槍使?!饼R沛瑤站起身,“多謝師太解惑,小女告辭?!?/p>
剛走出禪房,就見月白色的身影擋在廊下。溫硯之手里搖著折扇,見她出來,唇角勾起一抹淺笑:“齊大小姐好手段,幾句話就想毀了蘇清婉的名聲?!?/p>
“三殿下不也一樣?”齊沛瑤仰頭看他,目光毫不避諱,“拿著塊破玉佩就想試探我,未免太小兒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