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短幾天未見,那張英俊帥氣的臉龐變化之大,簡直像換了一個人。
皮膚蠟黃,眼窩深陷,唇瓣干枯,臉型瘦削。
他安安靜靜地睡著,若不是床邊的機(jī)器還在有節(jié)律地響著,她幾乎以為……
淚水止不住,她在心里一遍遍呼喊著丈夫的名字,喉嚨卻被酸澀的情緒堵塞,發(fā)不出聲音。
特護(hù)在旁提醒:“你跟他說說話,或輕輕牽下他的手,他或許能感覺到?!?/p>
顧傾城看向特護(hù),啞聲問:“可以嗎?”
她以為不能碰,也不敢碰。
“小心點,可以的?!碧刈o(hù)遞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。
顧傾城立刻深呼吸,平復(fù)情緒,然后上前一步輕輕握住他放在床沿的手指。
他的手都瘦了好多,顯得手指越發(fā)冷硬修長。
顧傾城小心地攥著,緩緩握緊。
“君堯……陸君堯……”她顫抖著輕聲呼喊,“你能聽到我說話嗎?我是傾城,我來看你了……”
陸君堯沒有反應(yīng),依然死氣沉沉地躺著。
武主任還說他情況不糟糕——顧傾城在心里埋怨,都成這樣了,還說不糟糕。
她應(yīng)該早點進(jìn)來探望陪伴的。
特護(hù)輕輕地將椅子移到病床邊,示意顧傾城坐下。
顧傾城身體也在恢復(fù)中,確實不宜長時間站立,只好落座。
坐在床邊,她雙手捧著丈夫的手,淚水又開始決堤,“老公,你醒醒好不好?陪我說說話好不好……都這么多天了,你忍心還讓我們擔(dān)心嗎?”
“明辰明宇每天都問爸爸什么時候回來,我答應(yīng)過他們,一定會陪著爸爸打敗病魔,把爸爸帶回來……可你一直在這里面躺著,他們都覺得我在撒謊了……”
“老公,你能聽見我說話嗎?你若是能聽見就動動手指,好嗎?”
顧傾城輕聲問完,朦朧淚眼看向被她攥在手心的那只大掌。
說來也神奇,陸君堯明明昏睡著,看起來神智都游離在軀體之外,可當(dāng)顧傾城說完這話,他原本略顯僵硬的手指,卻顫顫巍巍地動了動,像是要蜷縮起來握住顧傾城的手。
“你手指動了!你動了!陸君堯,你聽見我說話了對不對?你聽見了!”顧傾城大喜過望,激動地連聲低喊。
陸君堯依然沒睜眼,但灰白的嘴唇也緩緩蠕動:“我聽得見,你一來……我就知道……”
顧傾城喜極而泣,“你知道為什么不醒醒?武主任說你天天嗜睡,你個大男人又不會懷孕,嗜睡什么?!?/p>
許是她絮絮叨叨的動靜徹底喚醒了陸君堯。
他眼睫顫抖,眼皮像有千斤重似的,終于艱難抬起。
“你醒了……”顧傾城握著他的手,傾身靠近了些,眼含熱淚,嘴角帶笑。
她把丈夫的手緊緊貼在臉頰上,感受著彼此身上的溫度,瞧著他虛弱的模樣又哭又笑。
“睡了個很長的覺,做了很多夢……”陸君堯溫柔地看著妻子,輕聲呢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