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最后一個人抱著錢離開,所有人都松了口氣。
顧傾城睡了一個鐘起來了。
坐太久也讓人疲憊,她起身在窗前站著,看看外面的夜景,順便想著等會兒去哪兒吃飯。
見事情終于處理完了,她才轉(zhuǎn)過身回到桌邊。
顧柏川也早已餓得饑腸轆轆。
梁景容給他打了幾次電話,他前兩次接了,后面就置之不理。
這會兒處理完所有債務(wù),電話又響,他看了眼還是接通了。
律師拿著賬目去跟顧傾城匯報:“顧小姐,剛才有些賬目有問題,數(shù)額更正后,所有債務(wù)比原定少了152萬——您跟顧少的那份協(xié)議要不要重新簽訂?”
“嗯,麻煩你重新擬定一份,讓顧少重新簽字。”顧傾城交代。
“好?!?/p>
律師又去修改協(xié)議,然后打印出來。
正好顧柏川打完電話了,律師拿著協(xié)議過去,解釋原委,讓他重新簽字。
“放心,等你簽了這份修正后的借款協(xié)議,原先這份我會銷毀?!鳖檭A城知道他們彼此之間沒有一點點信任,所以主動做出承諾,消除他的疑惑。
其實對顧柏川而言,債務(wù)太多,少這一百多萬也沒什么意義。
他這輩子都不可能還完這筆錢。
但他明白,顧傾城的意思是:不會占他一分錢的便宜。
他停頓片刻,還是拿起筆重新簽了,然后又按了手印。
借款協(xié)議又送到顧傾城面前,她也先簽字,再按手印。
協(xié)議正式生效。
顧柏川看著這一幕,知道自己從此以后在顧傾城面前都抬不起頭來了。
不管何時何地,只要顧傾城“祭出”這張債務(wù),他就像被蛇掐住了七寸,瞬間失去所有尊嚴(yán)和反抗。
可他沒得選。
除了走顧傾城給他安排的這條路外,他沒有第二條路。
“先前這份協(xié)議,我當(dāng)著你的面銷毀?!鳖檭A城拿起那份自己沒簽字的協(xié)議,丟進(jìn)了碎紙機。
顧柏川一直沒說話,他手里攥著那份相當(dāng)于賣身契一樣的借款協(xié)議,整個人情緒復(fù)雜到無法理清,也不知該說什么。
大概人被打擊、羞辱到極點時,會失去所有反應(yīng)。
顧傾城見他不言不語,臉色漠然,好似入定一般,以為他是對協(xié)議有什么不滿,于是問道:“你有異議?”
顧柏川這才回過神來,一開口,嗓音低啞低迷:“沒有,我只是不明白……”
“不明白什么?”顧傾城還是坐著,但氣勢上居高臨下。
顧柏川依然保持著那副神色,“你不是恨我們嗎?為什么還要出手幫忙?四千多萬,不是一筆小數(shù)目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