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已經(jīng)不是夏簡兮第一次聽他這么說了,夏夫人不止一次提起要帶李老爺去汴京生活,想把他帶在身邊照顧,杭州府雖然環(huán)境怡人很適合他生活,可在這里說到底只有他一人。
林老爺有些詫異,夏簡兮竟然沒有繼續(xù)勸他,就是安安靜靜的吃著面前喜歡吃的菜:“你不繼續(xù)幫你母親勸我?”
“我阿娘的性子,隨了外祖父,定下來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?!毕暮嗁馓ь^看向林老爺,“我繼續(xù)勸您也沒有什么結果,又何必浪費這個時間,鬧得大家都不開心。”
林老爺揚眉,他盯著夏簡兮看了許久,最后忍不住說道:“幾年不見,你似乎變了許多?!?/p>
夏簡兮愣了愣,隨后笑了笑:“可是我變得更好看了?”
林老爺一愣,隨后笑了起來:“好啊,好啊,現(xiàn)在的你才好啊,以前的你總是板著一張臉,的確端莊大方,但是瞧著卻不像是一個孩子,如今這般才好,才像是一個孩子該有的樣子?!?/p>
夏簡兮看向林老爺,唇角微微上揚:“那以后我都是這個樣子,外祖父會不會嫌我沒規(guī)矩?”
“我做什么嫌你沒規(guī)矩?”林老爺揚眉,“這里是江南,可不是汴京,你想要怎么自在就怎么來,天塌下來我祖父也能給你兜著!”
夏簡兮到杭州府的第一晚吃了一頓非常飽的晚膳。
這其實是她,兩世以來唯一一次吃飽的晚膳。
飯用七分飽,是規(guī)矩,是禮數(shù),她總是守著,哪怕是遇到自己非常愛吃的東西,也只能吃七分飽,不可以多吃一點點。
她守著那些權貴人家的規(guī)矩,卻過得一點都不快樂,反倒是這江南,讓她自在多了!
就在夏簡兮坐在院子的躺椅上看月亮的時候,時薇走了過來:“小姐,我們到了杭州,要不要給夫人他們報個平安。”
“哪里用得著我們去報,我外祖父只怕早就給他的寶貝女兒寫了信。”夏簡兮緩緩抬眼,“我外祖父可有說什么時候去祭祖?”
“我剛才問了管事,管事說接下來的日子太陽都很熱,林老爺擔心小姐會受苦,便將祭祖的事情往后推了推?!睍r薇說著,猶豫了一下,但最終還是說道,“林老爺說在那些祖宗眼里,他總歸是不孝子孫,早去晚去都是不想,犯不著這么著急?!?/p>
夏簡兮聽到這番話差點被一口茶水嗆住,只是等到他緩過來以后,突然又覺得這話能夠從他外祖父嘴里說出來,一點都不奇怪。
畢竟他外祖父向來不拘于這些所謂的世俗禮數(shù),他之所以可以將家業(yè)做的如此之大,便是因為他常常會做出一些反其道而行的事,只是那些曾經(jīng)被他人認為是離經(jīng)叛道的事情最終給他帶來了潑天的財富。
“既然祖父都這么說了,那就隨他去吧!”夏簡兮躺在搖椅上輕輕的晃著腳,尤其的自在,“明日我們去西湖游船!”
“明日?”時薇滿臉的詫異,“我們今日才到江南,明日就出去玩,是不是……”
“來杭州就是為了去游玩,難不成在這庭院一直待著嗎?”夏簡兮挑眉,“明日就去!”
時薇雖然覺得有些不妥,但到底是夏簡兮自己定下來的事,她也沒有多嘴,只是心里有些奇怪。
夏簡兮察覺到了他的猶豫,便主動問道:“怎么了?”
“小姐難道不去找王爺嗎?”時薇想了很久,最終還是開口問道。
“找他做什么?”夏簡兮輕哼,“你先等著吧,在這杭州府里,沒有人引著寸步難行,他早晚都會自己上門來找我,我倒要看看他所說的兩清,怎么個兩清?”
時薇偷偷的回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瑤姿,隨后低聲道:“小姐要不問問瑤姿,說不定,她知道王爺在哪里?”
“沒什么可問的,他若是有那個本事不來找我,那也無妨,我來這里也不是為了他?!毕暮嗁饪粗铝粒恼f道。
時薇還想說什么,卻發(fā)現(xiàn)夏簡兮隱隱約約之間已經(jīng)有了幾分不悅,便趕緊閉上了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