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大海的目光,朝著許大茂的方向,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。
“柱子哥,您看見那邊那個戴著鴨舌帽,長得跟個瘦猴似的家伙了嗎?”
趙鐵柱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,點了點頭。
“看見了,怎么了?”
“那孫子,叫許大茂,是軋鋼廠的放映員。”李大海的聲音里,帶上了一絲憤慨。
“他仗著自己有點小權(quán),偷廠里的電影膠片出來賣,發(fā)國難財!這種人,最不是東西!”
“我呢,跟他有點私人恩怨,看他很不順眼。”
“所以,想請柱子哥出馬,嚇唬嚇唬他,讓他把吃進去的錢,都給我吐出來?!?/p>
趙鐵柱一聽,樂了。
“就這點事?”
“就這點事。”李大海點了點頭,“您不用真動手,就裝成是糾察隊的,或者是什么管事兒的,上去盤問他幾句,詐他一下就行。”
“他那人,膽子比針尖還小,一嚇唬,保管尿褲子。”
李大海又補充道:“他剛賣了三盒膠片,身上少說也有一百多塊錢,我只要三十?!?/p>
趙鐵柱的心,怦怦直跳。
一百多塊!
那得是多大一筆錢?。?/p>
要是真能弄到手,他欠的那些賭債,不就全能還清了?
這買賣,簡直是天上掉餡餅?。?/p>
就是去嚇唬個人,連手都不用動,就能發(fā)一筆橫財。
“行!這活兒,我接了!”趙鐵柱把胸脯拍得邦邦響,“你瞧好吧!今天不讓那小子把底褲都當了,我就不姓趙!”
“那就有勞柱子哥了?!崩畲蠛M意地笑了笑,“我就在這兒,等著看好戲。”
說完,他就退到了一邊,重新隱入了人群之中。
趙鐵柱把煙頭往地上一扔,用腳碾了碾,然后沖著身邊那兩個跟班,使了個眼色。
“走!哥帶你們干活兒去!”
三人理了理衣服,臉上換上了一副嚴肅而又兇狠的表情,邁著四方步,徑直就朝著許大茂的方向走了過去。
而此刻的許大茂,對此還一無所知。
他剛剛和那個買家,以一百三十五塊錢的價格,成交了那三盒膠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