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映入眼簾的,并非她期盼的安撫或妙計(jì)。
那熟悉的遒勁有力的字下卻是毫不留情的、冰冷的斥責(zé)!
字字句句,如同淬毒的鞭子,狠狠抽打在她的臉上和心上!
“娘娘,主公怎么說?可有良策?”
翠香腫著臉,小心翼翼地湊近,滿心以為會(huì)看到主公示下的錦囊妙計(jì)。
畢竟,過往每一次娘娘陷入困境,主公總能翻云覆雨,悄然化解。
云嬪捏著信紙的手指因用力而骨節(jié)發(fā)白,她猛地抬起頭,眼中燃燒的怒火幾乎要將翠香吞噬。
“賤婢!你又敢背著我,私自聯(lián)絡(luò)主公?吃里扒外的東西!”
新仇舊恨瞬間爆發(fā),她揚(yáng)手又是幾個(gè)狠戾的耳光。
清脆地落在翠香剛消腫不久的臉頰上,瞬間又高高腫起。
這一次,翠香沒有像往常那樣默默承受。
巨大的委屈和恐懼沖破了她隱忍的極限。
她捂著臉,眼淚洶涌而出,帶著豁出去的哭腔爭辯道:“娘娘!奴婢是您的奴婢,可也是主公的奴婢??!主公一心為娘娘籌謀多年,奴婢斗膽求援,也是想幫娘娘您?。 ?/p>
云嬪打累了,頹然跌坐在軟榻上,胸口劇烈起伏,像一條離水的魚。
她盯著地上被撕扯的信紙一角,喃喃自語,帶著不解和怨憤。
“主公怪我自作主張,怪我懷了龍種沒跟他商量,可他不是一直盼著本宮懷上龍嗣嗎?如今本宮有了,他難道不該欣喜?”
翠香忍著臉上的劇痛,壓低聲音,小心翼翼地試探:“或許主公只是不喜咱們‘先斬后奏’……”
她不敢說得太明。
云嬪沉默良久,眼中的怨毒漸漸被一種奇異的病態(tài)的光芒取代。
她撿起地上的信紙,緩緩伸向一旁的鎏金燭臺(tái)。
跳躍的火舌貪婪地舔舐上紙頁,迅速將其吞噬,化作一縷青煙和點(diǎn)點(diǎn)灰燼。
雖然被斥責(zé),但主公那句“中秋回京”,卻像一劑強(qiáng)心針,注入了她瀕臨崩潰的心田。
只要主公回來,這深宮,還有她翻不過去的坎嗎?
她深吸一口氣,仿佛要將所有怨氣都壓下,聲音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冷靜。
“主公中秋回京,我們提前做好準(zhǔn)備。至于春和殿那個(gè)賤人,且讓她再得意幾日。中秋便是她的死期!”
翠香聞言,立刻附和,腫脹的臉上擠出一絲扭曲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