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般心善,若被人欺負了去,該如何是好?”
邢煙仰起臉,笑得憨甜無邪。
“能欺負臣妾的,普天之下,也就只有皇上一人罷了。”
穆玄澈心頭一悸,停下腳步,目光沉沉地鎖住她清澈的眼眸,鄭重許諾。
“朕不會欺負你。朕會好好護著你,煙兒?!?/p>
邢煙依偎著他,唇角笑意更深,卻在穆玄澈轉(zhuǎn)頭的瞬間,眼波流轉(zhuǎn),極快地向身后的寶珠遞去一個心照不宣的眼色。
回到春和殿,寶珠悄無聲息地移到殿外廊下,對著早已等候在此的肖嬤嬤耳語了幾句,語速極快,字字清晰。
肖嬤嬤渾濁的老眼精光一閃,重重頷首。
“姑娘放心,老奴定把話一字不差地遞到?!?/p>
她刻意壓低了聲音,又著重補充,“尤其是嘉嬪娘娘勸皇上每日探望云嬪那番體己話,必叫那頭聽得明明白白?!?/p>
不出所料,這“體己話”裹挾著春和殿的暖風,很快便吹進了青嵐居那壓抑的殿宇。
“娘娘,這嘉嬪雖是可惡,可她到底還是忌憚著您,這才巴巴地求著皇上來探望您呢?!?/p>
翠香仰著那張腫得更高了、青紫交加的臉說道。
原本清秀的眉眼被腫脹擠得只剩下兩條細縫。
她忍痛跪在云嬪腳邊的軟墊上,小心翼翼地捧著一盞熱茶,聲音嘶啞含糊。
云嬪斜倚在貴妃榻上,指尖無意識地絞著絲帕,心情如同窗外陰晴不定的天光,復雜難辨。
喜的是,穆玄澈若能日日駕臨青嵐居,這份恩寵便如同系上了牢固的絲線,不會輕易斷絕。
他來得多,對腹中龍?zhí)サ母星樽匀蝗找嫔詈瘛?/p>
待龍裔呱呱墜地,前程自是不可限量。
而她,母憑子貴,問鼎中宮之位便指日可待。
可這喜意之下,卻翻涌著更濃稠的毒液。
這份恩寵,竟是邢煙那賤人施舍來的!
穆玄澈竟對她言聽計從至此!
這是否意味著,在他心底那桿秤上,邢煙的分量已然重過了自己?
翌日清晨,穆玄澈下朝后,先去惠嬪處略坐了坐,便擺駕前往青嵐居。
早有內(nèi)侍提前通傳,圣駕將至,陪云嬪娘娘用早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