醫(yī)生走后,時知渺也被推出來,送往病房。
徐斯禮沉默地跟在移動病床邊,垂眼看她。
時知渺的臉上依舊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,長長的睫毛如同脆弱的蝶翼,唇瓣蒼白干燥。
他伸手扶住病床護欄,眼神沉沉,如同一頭守著珍寶,又焦躁不安的兇獸。
進入病房后,護士小心翼翼地將時知渺的雙腿抬高,以促進血液循環(huán);而后又拿出時知渺的手——她的手指關(guān)節(jié)呈現(xiàn)出不正常的青紫色,這都是凍傷的表現(xiàn)。
護士拿起藥膏,正要為她涂抹。
徐斯禮伸手,嗓音沙?。骸敖o我,我來吧。”
護士愣了一下,對上他毫無情緒的俊臉,也不敢質(zhì)疑,立刻把藥膏遞過去,低聲提醒:
“涂抹時要輕柔,避免摩擦。”
徐斯禮點頭。
護士帶上門出去,病房里便只剩下徐斯禮和昏迷不醒的時知渺。
他在床邊坐下,擰開藥膏蓋子,指腹蘸了一點藥膏,抹在時知渺的每個關(guān)節(jié)上,動作出乎意料的輕柔。
“今天是周六,”
他突然出聲,不知道在對時知渺說,還是對自己說。
“又是周六,我們那個每逢周末必有不順的魔咒是破不了了嗎?”
“你上課就上課,視察什么公司?你看得明白嗎?你是臨床醫(yī)生,那些高科技跟你有什么關(guān)系?”
“平時最不喜歡應(yīng)酬,我想帶你去個飯局都要三請四請,這種不相干的局倒去得主動?!?/p>
“我看你就是因為陸山南在那個公司你才去‘偶遇’的……我看你就是知道陸山南會去飯局才巴巴地跟著去的……”
話越說越咬牙切齒,動作也因過于克制而微微顫抖。
他耐心涂完時知渺的手指關(guān)節(jié)和腳趾關(guān)節(jié),擰好藥膏,抽了濕巾,仔仔細細把手指都擦干凈。
目光掃過床頭柜的水杯——一個普普通通的玻璃杯。
“……”
胸腔里無處發(fā)泄的暴戾再一次翻江倒海,他突然間抓起杯子,一閃而過的眼神陰鷙得如同危險的海嘯。
下一秒,“砰!”一聲炸響,玻璃杯被他狠狠砸向墻角!
瞬間粉身碎骨!
晶瑩的碎片如同炸開的冰晶,飛濺得到處都是!
剛走到病房門口的喬落嚇了一跳!立刻推門進來,看到滿地狼藉和表哥那副山雨欲來的神情,嚇得屏住了呼吸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