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到夕陽完全沉入山坳。
天邊只剩下最后一抹暗紅。
我?guī)缀跻M(jìn)入夢鄉(xiāng)。
身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。
很輕微。
帶著遲疑。
我迷迷糊糊地睜開一只眼。
借著微弱的天光。
看到了一幅足以讓我驚掉下巴的畫面。
那位永遠(yuǎn)脊背挺直、寧折不彎的青云宗大師兄。
云止水。
正以一種極其緩慢。
極其小心。
極其笨拙的姿勢。
一點。
一點。
地。
挪動著他尊貴的臀部。
從冰冷的泥地上。
挪到了我那塊軟乎乎的絨絨草墊子的邊緣。
只沾了一點點邊。
然后。
他像是完成了一項無比艱巨的任務(wù)。
長長地。
幾不可聞地。
舒了一口氣。
身體。
似乎也隨著這口氣。
微微松懈了一點點。
雖然依舊坐得端正。
但那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和緊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