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老太太看得著急,難免有些疾聲厲色:“云丫頭,你還不快給我過來!”
老太太也就是脾氣火爆,在云皎面前卻是紙老虎。
云皎蹭過去,挽住蘇老太太的手,神情嬌憨:“祖母真是身子骨健朗,精力十足,哪像云皎,不過開春月余,這清閑的日子吶,就養(yǎng)了一身懶洋洋的骨頭?!?/p>
屋內(nèi)的婢女對這一幕早已見怪不怪。
這蘇府新來的小姐云皎,就是有別樣的本事,能讓蘇老太太一腔的怒火不舍得同她發(fā)。
這不,剛剛還是發(fā)完一通脾氣,才遣人去把她叫來了。
蘇老太太睜開眼,仍是難掩怒容,卻只是輕戳了云皎的額頭,刻意壓低了怒氣低聲說:“你呀你呀,真是變著法兒說自己想跟著商隊出門?!?/p>
蘇老太太對云皎寵愛縱容,她對蘇老太太也似有天生的親近。
蘇老爺對她也是寬和地異于常人,竟讓她這個外姓人插手蘇家的生意。
云皎自己是女人,還是在京城浸潤多年的女人。
她自然懂女人,也懂創(chuàng)新,脂粉加蘇家特制的美容養(yǎng)顏的香料,造型上細細雕琢,生意上沒讓人失望。
天下總沒有什么白來的善意,她一個外人待在蘇家,自然也要為蘇家創(chuàng)造價值。
況且,她一名不正言不順的小姐,還是奴藉出生,血液里的不安時時刻刻敦促著她。
她總要學(xué)些真東西,有傍身的本事,能夠安身立命。
云皎言辭懇切,隱去了蘇老太太不愛聽的那部分,很快讓老人家松了口。
望著云皎離開的背影,蘇老太太旁邊的李嬤嬤也驚奇道:“老太太,您就這樣讓云姑娘走了?”
蘇老太太拿起一杯茶,無奈嘆氣:“她這性子,和她娘一模一樣,認定的東西再難改變咯,只希望啊,她別也在外頭遇上個勞什子‘知心人’,卷入紛爭中,最后丟了性命……”
……
,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。
“依奴婢看,這片文章真是句句屬實。”小丫頭將發(fā)簪固定在云皎發(fā)髻上,又看向鏡中。
鏡中女子如美玉雕琢,不媚不艷,脫塵出俗。
“若不是這篇文章,我也不至于今日被公主召入宮中。”
兩月前,南境戰(zhàn)亂平定,今日是鎮(zhèn)南王率領(lǐng)南境軍班師回朝之日,朝野共賀。
今夜太和殿隆重設(shè)宴,白日里也有場世家權(quán)貴的女子聚會,云皎被長寧公主特召入宮。
云皎只嘆一切陰差陽錯。
一月前,蘇家遷京,云皎想走,結(jié)果蘇老太太身體大不如前,不想她離開。
這兩年走南闖北,最終還是兜兜轉(zhuǎn)轉(zhuǎn)繞回了京。
本想著深居簡出,找到機會離開。
沒想到上街時,她隨手幫了個人,結(jié)果是位文學(xué)大家,一篇文章下來,讓她進了避之不及的皇宮。
云皎坐上進宮的馬車,盤算著到時找機會,女子聚會后借故溜走好了。
她不想遇見兩年前搭救過的鎮(zhèn)南王,更不想遇見謝允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