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實(shí)在沒有這樣的解藥,終究已經(jīng)到了這個地步,這么個孩子還能有什么不能留的呢?
這世間萬事有各自的因果與法則,也終歸都有各自的破解之法。
屈膝拜別了那人,正抱著孩子往外走,又聽得宮人低聲稟了一句,“一起來的,似乎還有秦國的永嘉公主”
秦國永嘉公主,是先前從來不曾聽過的。
五月諸國國君受魏王室邀請前來晉陽,先前只知道各國君來時攜其王后一同,沒想到,竟還有公主也跟著一起來湊熱鬧了。
說話間的工夫,秦國使臣七八人已經(jīng)抬著幾口箱子進(jìn)了殿,走在最前頭的是秦國丞相,一進(jìn)大殿便雙手抱拳,高興地趨步上前,“秦國小臣拜見晉王!”
初時不曾見有什么公主跟著進(jìn)殿,可眸光掃去,卻見一個男子妝扮的秦國宮人正暗暗朝她好奇地望來。
雖是男子妝扮,然那張嬌美的臉和窈窕的身姿卻藏不住她女子的身份。
阿磐心頭一跳,被那明眸晃了一眼,想來,這便是秦國的永嘉公主了。
她冒充宮人混進(jìn)宮來,又是為了什么呢?
不知道。
這一眼過去,也就擦肩而過了,出了大殿,莫娘正在廊下等著。
見她來,連忙伸過雙手,輕聲細(xì)語勸道,“夫人臉色不好,把二公子交給奴抱吧,奴跟著夫人一起回大明臺,不會被人奪了去?!?/p>
也好,崔若愚和子期已經(jīng)走了,他們二人才在晉君面前受過訓(xùn)斥和責(zé)罰,想必不敢在建章宮外搶人,何況又有國賓來見。
因而,阿磐也就把謝密交給了莫娘,那半日腫脹的小臂總算一輕,得了幾分松快。
到底是從前一直跟著侍奉的,莫娘抱住謝密便柔聲哄著,“二公子乖,好孩子莫娘來啦,好孩子”
是,謝密是個好孩子,知道疼人,她交給了莫娘,孩子也并不哭鬧,乖乖地也就跟著了。
臨行前,再轉(zhuǎn)身回眸往建章宮大殿去瞧,見永嘉公主行完了禮,也正回過頭來朝她張望。
那雙明媚的眼睛里好奇地閃著光,不知在想什么。
行過丹墀,才到高階,便瞧見王青蓋車旁停著一輛奢華步輦,輦上有一層桃粉色龕帳,在微風(fēng)中掀起輕紗來,隱約可見上頭坐著的正是南平公主。
趙媼和孩子們還在車上,只露出一老一小兩顆腦袋來。
趙媼皺著眉頭似在與紗帳里頭的人說著什么話,遠(yuǎn)遠(yuǎn)的聽不清楚,只隱約瞧見趙媼臉色難看,必是南平又來生事了。
步輦上的人也不生氣,只是閑閑地倚靠軟墊上悠然曬著太陽,聽得一旁的婢子附在耳邊說了幾句什么,南平一雙眼睛便朝她閑閑地望來,大抵是特意在等她。
好啊,數(shù)日不見,該來的總要來。
遠(yuǎn)遠(yuǎn)地見她來,謝硯便大聲叫她,“母親!母親!母親!”
阿磐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來,這便踩著白玉磚石,疾疾下了建章宮九丈高階。面對南平,就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。
將將行至步輦前,便見南平吟吟一笑,暗暗地譏諷,“呀!姐姐不好好在大明臺思過,怎么來我們建章宮了呀?”
說著又瞧向一旁的婢子,“咦?我記得不是在囚禁?謝將軍怎么放人出來了?”
婢子便躬身笑道,“公主記得沒錯,正是,本該在囚禁呢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