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樣的人走了,他年,他年難道就不會東山再起了嗎?
那人沖她笑,眸中含著與望向謝硯時候一樣溫柔的光,“阿磐,這一回,我真的走了?!?/p>
倉促間,阿磐連忙抓住他的袍袖問,“先生去哪兒?”
那人神色肅然,“去最后的去處。”
最后的去處又是哪里呢?
這天下之大,可還有一方供養(yǎng)他的凈土啊。
阿磐追問,“哪里?”
那人笑而不答,轉(zhuǎn)身要走了,“以后,你會知道。”
不行啊,眼下就得問個清楚啊。
她抓住那人的袍袖不肯松開,“先生!可還有未了的大志?。俊?/p>
那人頓了片刻,笑道,“你不問我好不好,卻問我還有沒有‘大志’?!?/p>
是,她得問一問啊。
那人轉(zhuǎn)過身來,問他,“若還有呢?”
他若還有大志,遲早要禍亂晉君,她就不能放他活著活著離開這里。
可似這般狠毒的話,她咬破了唇,遲遲也說不出來,因此也就頓在了那里。
心里的苦惱和眸中的掙扎,全都落在了那人的眼里。
那人捏住了她的下頜,垂頭審視著,“我親手救下的人,要殺我么?”
他的力道很輕,輕到了幾乎沒有的地步。
捏住她的下頜,不是要迫她,嚇?biāo)?,威脅她,只是望著她的眸子,要一個明確的答案。
那張蒼白的臉沒有一點兒顏色,可那雙眼里卻閃著幾分水光,內(nèi)里神色復(fù)雜,交織著悵惘,黯然與大失所望。
他的掌心依舊有從前的那道疤,他還是那個在冰天雪地了伸出手來把她拉上馬車的人。
因了還是那個人,因此對今日的處境也就愈發(fā)地拓落惋傷。
不否認(rèn),便是承認(rèn)。
那人咳著,咳得厲害,咳得直不起身來,一個踉蹌,阿磐下意識地就去扶住了他,“先生!”
時隔那么久,那人第一次把她甩開了。
極盡力氣,將她甩去一旁。
眸中冷峭,斥了一聲,“喂不熟的狼崽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