階下囚徒心知肚明,因而鉗口結(jié)舌,好一會兒總算求道,“晉君可要三思??!趙人,趙人趙人已經(jīng)都是趙國的子民,殺趙氏,就是殺趙人的天地!就是殺趙人的父君!晉君敢殺趙氏趙人趙人必定會反!晉君必定也要被天下”
那階下囚還沒有說完,謝韶和司馬敦即刻便上了前去。
一人鉗住了那囚徒的雙臂,壓彎了那囚徒的脊梁,將那囚徒往白玉磚上迫去。
一人要勒住那囚徒的脖頸,要掩住那囚徒的胡言亂語的嘴,“無恥狂徒!敢在晉君面前胡言癲語!”
那囚徒被這二人制住,愈發(fā)狼狽地抬不起頭來,正巧一張臉被壓住,面朝著阿磐。
囚徒望著她,竟笑了起來,“聽說晉君膝下有美姬,有幼子三人!晉君若要?dú)②w氏就不怕就不怕”
阿磐心頭一凜,下意識捏住了袍袖。
大殿的主人冷臉斥道,“孤的妻兒,豈由你來置喙!趙敘,你聽著。孤要一統(tǒng)這天下,趙人便是晉人,便是天下人!”
階下囚也笑,沖著阿磐笑,“趙氏是趙人,趙氏也是天下人!”
這笑,當(dāng)真笑得人心頭發(fā)緊。
押住囚徒的人不許那囚徒再叫囂,因而將他死死往這大殿白玉磚上壓制著,不許他動,也再不許他開口。
“再叫!”
“再叫!”
“再敢鬼叫,拔了你的口條!”
因而那囚徒動彈不得,身子動彈不得,一張臉亦動彈不得。
動彈不得,便睜眸朝著這竹簾后頭看著。
看的不是竹簾,看的是阿磐。
看著看著,眼角便滾出了淚。
不知是適才就有的淚,還是看著看著才滾出的淚。
他到底是誰啊。
阿磐不知。
不知是趙敘,還是故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