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里咯噔咯噔跳著,好在說話的只有兩人,腳步聲也只有一輕一重。
示意趙媼捂住兩個孩子的嘴巴,才搭好弩箭,這便聽見一聲令下,“踹開!”
砰的一聲,這腐朽的門“咚咚”的兩下就被踹出了大洞,繼而那門板哐當一聲往門里倒去,又是哐當一聲砸到地上,濺起來一地干巴巴的黃塵來。
孩子哇的一聲,刺客一前一后,就在這一片黃塵和門板里沖了進來。
前頭的刺客一進門,拇指一壓,弩箭便“咻”的一聲,亟亟穿過黃土,猛地射中刺客后頸。
又透過后頸直直地穿過,從喉嚨處穿了過去,就在那喉嚨處濺出了紅艷艷的血來。
這是人的命門。
刺客愕然睜大雙眼,捂著噴血的喉嚨應聲倒地。
后面的刺客乍然一頓,手持大刀,扭著頭滿院子找人。
阿磐疾忙搭箭,那刺客驀地轉身時候,第二支弩箭已經(jīng)倏然射出,沿著那刺客的前關穿過,穿出了一窟窿的腦漿來。(前關,即太陽穴的古稱)
連忙關嚴了門,下盡力氣死命地拖,把兩個吐血的壯漢拖到一旁用禾稈掩住了。
趙媼心驚膽戰(zhàn)的,“那個那個還喘氣呢!”
阿磐蹙著眉頭,“放心,活不了了?!?/p>
好在就兩人,又被她借機偷襲,但凡再多上幾個,是決計沒有一點兒勝算的。
這宅門已破,不能久留,趕緊一起小心地移到了隔壁宅子。
好在隔壁宅子也并沒有人,這大片的民宅成片地荒蕪,無非是因了一個緣故。
青壯兒郎全都參軍去了,家中老母幼子也許搬走了,也許因病,因餓,已經(jīng)沒有了。
謝二公子還在哇哇地吐,把一大早吃的蛋蛋啊肉餅啊粥啊,哇哇地全都吐了出來。
吐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,抽抽搭搭的,似個病了的小貓。
謝硯也眼淚汪汪地抓著她,要從趙媼懷里爬過來,“母親抱抱!母親抱抱!”
阿磐狠了狠心,撥開謝硯的小手,把趙媼懷里的匕首取出來,就塞在趙媼手中,“嬤嬤等著,若有人來,只管去抹脖子便是!”
趙媼硬著頭皮咬著牙,“夫人??!這真是要了嬤嬤老命了啊!”
哪兒能那么容易就要了命,再叮囑一遍小小的稚子,“阿硯和弟弟聽話,好好跟著嬤嬤,一聲也不要哭,母親去引開壞蛋,很快就回來!”
地上還有駭人的血呢,趙媼和謝硯謝密三人一個個也都哭咧咧的,“母親母親”
阿磐抱起棉袍,一張寬大的布帛披在頭上,掩著臉面,也正好能掩住那棉袍嬰兒。
悄然出了門,把門關得牢牢的,就在這橫七豎八的巷道里往外奔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