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啊,誰逼過云姜呢?
無人逼過。
誰也不曾。
是她自己把自己逼上了一條絕路。
云姜聽不見,可她看懂了。
對(duì)了,千機(jī)門出來的人,哪個(gè)不會(huì)唇語呢?
云姜是門中翹楚,豈能不會(huì)。
正因能看懂了,因而也實(shí)在不必再掙了。
只看見她怔忪地起了身,喃喃自語,“那我活著,還有什么意思呢?”
繼而含著淚大聲呼道,“父親!母親??!女兒女兒不孝,這就去黃泉路上見你們了!”
其后,其后便提起沾血帶水的裙袍,朝著身后的廊柱大步奔去。
南平公主愕然起身要去攔,宜公主捂住眼睛尖叫,“啊!”
西太后扶額嘆息,“到底是吾的不是了,吾以后,還怎么敢再叫你們來赴宴啊”
只聽得“砰”一聲巨響,云姜已重重地撞上了粗壯的廊柱。
便見著血花四濺,那一個(gè)她相依為命十多年的人,便昏絕著往后仰去。
阿磐心里蕩然一空,驀地闔上了眸子,身子一晃,壓聲叫道,“姐姐!”
到底是姐姐。
打歸打,罵歸罵,原也不必定要她就這么死。
單薄的脊背一緊,是那人扶住了她。
一眾宮人婢子呼啦啦沖上去攙扶,南平公主呼道,“云姐姐,你何苦??!”
西太后驚愕起身,踉蹌一下險(xiǎn)些暈倒。
有人探了鼻息,朝眾人叫道,“有氣兒!還有氣兒!”
西太后急忙命道,“快!快!快抬下去,叫醫(yī)官!快叫醫(yī)官來!”
可那人說,“不必再救。”
西太后愕了一瞬,輕聲道,“不救她會(huì)死的”
那人笑了一聲,王者的天威難測在此刻體現(xiàn)得淋漓盡致。
他說,“該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