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前來跪坐下去推開謝硯。
推開謝硯,就來扒她的衣領。
微涼的手探向頸間,長長的指甲曾一把劃破了司馬敦的臉,如今那長長的指甲就在她頸間摸索。
摸索出那根紅繩。
那紅繩上穿著的正是謝玄的扳指與她的玉璧。
摸索出紅繩,旋即一把扯了出來。
趙媼好似在低聲說話,“云姑娘要干什么!”
云姜好似還在嬌聲笑著,“小妹,不是在這里嗎?娘娘面前,你怎么還藏著掖著,父親母親可沒有這樣教你!”
謝硯哭,他知道自己的母親被人冒犯,揮起小拳頭就要去打。
云姜轉過臉去,邀功似的向西宮太后展示手里的扳指。
阿磐就那么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姐姐,看著自己的姐姐一把推開她的孩子,當眾來扒自己的領口,卻在外人面前獻媚邀寵,“娘娘,看!是不是這枚扳指?”
也不知為什么,心里真是難過啊。
心里的酸澀似那漢江滾滾奔逝的波濤,一層層地奔來,一浪頭一浪頭地撲打。
淹沒了她的雙腿,腰腹,使她不得動彈。
淹沒了胸口,堵得她喘不過氣來。
淹沒了她的脖頸,頭顱,也嗆出了她的眼淚,把那一雙桃花眸子嗆得通紅。
在一起相依為命了那么多年的人,怎么到頭來就成了這幅模樣呢?
阿磐不懂。
知道人總會變,但不知道會變得面目全非,判若兩人啊。
一手把謝硯抱緊在懷,跽坐而起,一巴掌朝云姜扇了過去。
七弦戛然而止。
云姜慘叫一聲。
慘叫一聲,登時被扇倒在一旁,原先掛在嘴角的笑頓時僵住,僵住的地方很快就淌出了血來。
那半張臉呢,那挨了巴掌的半張臉頰片刻的工夫就鼓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