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什么好置喙的。
刺殺謝公子,本也是死罪。
那叫沈猛的似發(fā)了狂的困獸,聞言猛地用頭去撞司馬敦,把司馬敦撞了個(gè)仰歪蹬。
司馬敦罵道,“你爺爺?shù)钠圬?fù)人!”
那沈猛一雙眼睛瞪得赤紅,沖著他父親吼道,“??!??!??!父親!殺啊!還等什么,起來!殺?。。 ?/p>
那沈猛片刻便被魏將鉗住摁了下去,單槍匹馬的,還殺什么啊。
雨里的沈國舅滿臉凄愴,悲鳴一聲,“兒??!”
謝韶抬起腳來作力踩在沈猛脖頸上,叫那沈猛齜牙咧嘴的,再反抗不得。
謝韶冷笑,“司馬兄弟的刀還不曾開刃見血,這廝,就送司馬兄弟了!”
這二樓客舍的窗子“吱呀”一聲被推開,趙媼溫聲連忙探出個(gè)腦袋來,一雙手捂住謝硯的耳朵,這便沖樓下叫道,“司馬敦,你行嗎?你可給司馬家爭口氣?。 ?/p>
司馬敦早被這沈猛氣壞了,一腳踩住沈猛的脊背,高聲道,“母親!司馬敦不是孬種!”
人的悲歡到底不能相通。
沈國舅還被人拉著,架著,司馬敦的大刀已經(jīng)高高地舉了起來。
這亂世之中,到底是不分高貴低賤的。
低賤的俘虜妓子可殺,高貴的王侯將相亦可殺,沒有什么人是天生的大富大貴之相,一把兵刃抹來,什么富貴也要完。
阿磐垂頭闔眸不敢再看,謝玄已將她攬進(jìn)懷中,捂住她的后頸,把她一雙眸子都掩在了自己的胸膛。
不看也好。
看這血風(fēng)腥雨的干什么呢?
她聽著謝玄強(qiáng)勁有力的心跳,那是她和謝硯在這風(fēng)雨飄搖的亂世里唯一的依靠了。
聽見沈國舅哭,“兒??!兒啊!老夫老夫白發(fā)人送黑發(fā)人啊兒啊”
忽而一聲慘叫,繼而便是利刃斬?cái)喙趋赖穆曧憽?/p>
那聲響初時(shí)悶頓。
須臾是咔嚓一下有什么斷開碎裂。
其后便是有什么重物“噗通”一下落了地,似鞠一樣在積水里彈跳幾下,彈跳幾下后又往前骨碌碌地滾了幾圈,到最后一動(dòng)不動(dòng)。
人沒了氣息,那頭顱也再?zèng)]了什么動(dòng)靜。
趙媼拍著胸脯,低低嘆道,“啊呀媽呀,嚇?biāo)懒藝標(biāo)懒?!我兒厲害!我兒厲害!?/p>
小黃湊上前去聞那頭顱,聞完了還要用爪子扒拉。
沈國舅癱在地上,仰天大哭,“蒼天?。∩n天?。∧鞘抢戏虻莫?dú)子??!兒?。喊∥覍?duì)不起你母親啊”
一旁有人連拉帶勸,“軍國大事,沈國舅萬萬不該糊涂??!快走吧!快走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