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如今所有的豈止一個千機(jī)門,他身后還有一整個趙國的兵馬啊。
這般心思縝密的人,來時必早就做好了謀劃,趙國的大軍也必早就在接到魏國大軍壓境的軍報時連夜往這邊關(guān)趕了。
蕭延年留在此處,總是要放走,沒什么好懷疑的。
這面具到底要不要戴,能不能戴,就看最后談判的結(jié)果能不能叫魏王父與中山君都稱心如意了。
因而如何說服中山君,已是迫在眉睫。
謝玄是去過一回的,去過一回被氣了出來。
此后再不肯放下身段,崔老先生又不在,如今跟前的近衛(wèi)虎賁之中,到底沒有一個合適的人有把握能一舉拿下中山君。
中山君可不是一般人。
談不好可是要壞大事的。
再說了,做過君王的人,豈會愿意與個將軍費口舌,自降身份的事,蕭延年不會肯的。
第五日,趙國的大軍來了,就在驛站之外十里,與魏武卒正面對峙。
阿磐便繞過屏風(fēng)見了謝玄,溫柔堅定地說話,“大人,我去見他吧?!?/p>
那人微微瞇了眼,那漆黑如點墨的眸子神色不定,內(nèi)里的情緒叫人辨不分明。
不久眸光定定,垂眸窺她,“見他?”
阿磐溫靜地笑,“他心里有結(jié),也許我能解開?!?/p>
那人如深潭一般的眸子深不見底,指節(jié)在案上輕叩,到底沒有說什么。
只是見他此刻的神情,阿磐便知道這一夜必是粗暴更多一些。
也罷,那也沒什么關(guān)系。
她想,總該為她的大人做點兒什么。哪怕盡一份力,也是好的,也總算不會辜負(fù)謝玄的情意。
孩子交給趙媼,阿磐這便去了庖廚。
去庖廚是為包餃子。
餃子皮在食案上滾出轱轆轱轆的聲響,面粉把手沾得白白的,庖廚里就有現(xiàn)宰的牛肉,往里加足了佐料。
面皮搟得薄薄的,包出來肚皮鼓鼓的,餡大皮薄,小巧好看。
庖人把水燒開,餃子在釜中上下翻滾,很快就煮熟了。
煮熟之后,盛了兩盤。
一盤差司馬敦送給魏王父,一盤自己端著,去見中山君。
驛站那道門打開的時候,里頭關(guān)押的人已憔悴得不成模樣。
想做的謫仙到底墮進(jìn)了凡塵,真叫人心酸啊。
每殺一個門人,捕一個侍者,便是射他一箭,刺他一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