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好,不管他是什么樣的人,他待蕭硯仍舊視如己出。
若是能在陽翟安頓下來,哪怕住上一個月,兩個月,半年,都好啊。
外頭兵荒馬亂的,還是安穩(wěn)些好啊。
可誰知道也不過才住了小半個月,身子才好一些,也將將才恢復(fù)點(diǎn)兒氣血,就又要動身了。
蕭延年說去哪兒,她便跟著去哪兒。
不然,又能怎么辦呢?
這亂世四海飄零,顛沛流離的,終究沒有個定處。
只知道那人是她和蕭硯唯一能依靠的人了。
抱著蕭硯上了馬車,又是一路往北走。
雖已經(jīng)到了二月,但北地仍舊是皚皚一片積雪,冷得厲害。
早把追兵甩到不知哪里去了,因而這一路倒算清凈,除了冷,除了不知?dú)w處,也沒什么別的。
蕭延年仍舊盡心照顧她們母子,在趕路的間隙,她偶爾會問,“主人,到哪兒了?”
那人挑起帷簾望著窗外,會告訴她,“到趙國了?!?/p>
哦,趙國,是謝玄一直在打的那個國家啊。
那么,離那人已經(jīng)很近了吧。
到了趙國,照樣有人接應(yīng)。
先是在趙國的客棧有過短暫的停留,停留兩日又去了一座貴人的宅子里小住。
阿磐心里沒個著落,便總問他,“這一回要留多久,還要走嗎?”
是了,還要走。
這整個二月都在趕路,無休止地趕路,隨風(fēng)逐浪,無家可奔。
仍往北走,都要離開趙境了,還在繼續(xù)走。
北邊多冷啊,蕭硯凍得睡不著覺,阿磐也一樣凍得睡不著。就只能偎著蕭延年,從他身上取取暖。
好不容易停下了,總算不走了,是在一處北地的田莊。
北地與南國的冬天迥然不同,南國的冬天也照樣青翠,北地的冬天只有一片寂寥的荒蕪。
原以為還會像去歲一樣,他們一起在田莊住下來。
不管怎么樣,這里遠(yuǎn)離征戰(zhàn),雖艱苦一些,但到底不算太壞。
可不過小半月的工夫,前往這田莊的人一趟一趟地來,來了便與蕭延年低低回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