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查清楚后要干什么,是擄走受罰,還是似孟亞夫一樣,不過是送一具尸首回去,全了千機門的臉面。
那就不清楚了。
至于為什么又要用陶姬去誆千機門呢?大抵是見了認罪狀便篤定了她的細作身份,篤定了衛(wèi)姝就是千機門的人。
趙媼還想再問趕車人的話,阿磐已把前后想了個明白。
想得冷汗岑岑,無端端竟打了一個寒顫,只動了一下身子,攔到,“嬤嬤,無事了。小心藏著,不要露面?!?/p>
趙媼趕緊停了手,“好好好,聽姑娘的?!?/p>
屋檐上的人身姿輕盈,疾步如飛,沒什么大的聲響。
馬車依舊不緊不慢地往前走著,走得人心驚膽戰(zhàn)。
不管是轱轆轱轆的車輪聲,吧嗒吧嗒的馬蹄聲,還是那哼哧哼哧的馬打起響鼻的聲音,都叫人忍不住繃緊了心弦。
聽趕車的人又開口說起了話,“出來前頭坐著?!?/p>
趙媼下意識地便反問起來,“誰?。俊?/p>
趕車的人說,“你?!?/p>
趙媼一凜,“我可不敢啊,你不是要拿我當靶子吧?他們是什么人?會不會扔個飛鏢過來,一飛鏢射死我?”
趕車的人道,“想活命,你就快些!”
趙媼既不想出車門,又不想被射死,因而手忙腳亂的,攬住阿磐的那兩只手開始七忙八亂了起來,“那我出去干啥???”
趕車的人語出驚人,“就扮作我親娘,要去給我談親事。”
這倒是個好主意,也為這二人尋了一個最合理的身份。
趙媼一呆,立即回嗔作喜,“這事兒我拿手?。 ?/p>
笑瞇瞇地就往外鉆,探出去一顆腦袋,聲如洪鐘地說話,“哎呀!我的好兒子哎!”
趕車的人應聲說話,“母親有什么吩咐?”
“你這磨磨蹭蹭的性子什么時候才能改一改,怎的見新婦都不急?快點兒,再快點兒!我可準備了最好的金簪子,要送與新婦,你可快點兒吧!你不急,新婦都得等急了!”
這就是趙媼這輩子最想做的事,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給兒子娶親,這就是她此刻的心境,因而出口十分自然生動,毫無表演痕跡。
趕車的人揚鞭打馬,大應一聲,“母親,這就走啦!”
馬車名正言順地往前飛奔起來,趙媼偷偷掀開簾子一角往外瞧去,片刻后捋著胸口嘆了好大一聲,“走了,走了,總算走了”
馬車在前頭巷口掉了個頭,就在邶宮的民居中七拐八繞地往邶宮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