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露兇光,手壓鋒刀,殺氣凜凜。
難怪她適才第二次去瞧,一個人也再瞧不見了。
見她出了殿門,有人未能忍住,大刀竟抽出來一截,在日光下閃出十分刺目的寒光。
黑壓壓呼啦啦的一大片,竟無一點兒人聲。
唯有那鎧甲與兵器摩擦著,在邶宮大殿外發(fā)出錚然的響,響得人心里發(fā)毛。
有人的劍鋒抵在了她的頸間,壓出了一溜細(xì)小的血珠子來,其人壓聲問道,“干什么去!”
這點兒疼不算什么,相比起劍鋒穿透肩胛,簡直微不足道。
阿磐平聲道,“奉命為大王取粥。”
大王再小,那也是大王。
殿內(nèi)金徽玉軫,余聲繞梁,那人這才悻悻將她放開,“老老實實的?!?/p>
阿磐笑道,“自然?!?/p>
疾步往偏殿去,曳地大袍在邶宮的青石板上擦出沙沙的聲響,仔細(xì)側(cè)耳去聽,在這聲響之外,卻又似多了一重鞋履擦著石板的響音。
哦,有腳步聲不遠不近地跟著。
阿磐便知是有人在跟蹤監(jiān)視她了。
愈發(fā)亟亟地走,想要甩開身后的人。
轉(zhuǎn)過長廊,繞去偏殿,見殿外有人把守,而偏殿內(nèi)里正飲得痛快,對春深宮里的危機毫無察覺。
畢竟在此之前,誰敢信那慫包二侯竟敢做下伏殺奪權(quán)的勾當(dāng)。
殿外把守的人攔下了她,問道,“干什么的?”
阿磐笑,“找周將軍。”
那人一臉兇相,“哪個周將軍?”
阿磐道,“王父座前的周子胥周將軍?!?/p>
她不敢找關(guān)伯昭,關(guān)伯昭性子魯莽,只怕會錯她的主意,要壞了今日的大事。
也不找周褚人,周褚人是中軍大將,但凡提起這三個字來,都必定立刻引起懷疑,亦要壞了今日的大事。
那殿外把守的人又問,“什么事?”
阿磐知道這必是長平侯的人,因而強作坦然,“是為長平侯來的,請周將軍出來,便知道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