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向愛講大道理的長平侯亦是落荒而逃,跑得氣喘吁吁,聲嘶力竭,“老夫老夫等等老夫跑跑不動了”
武安君被遠遠地甩在了后頭,有氣無力地叫著,“大王大王等等等臣啊”
這邯鄲城外,鳥驚獸駭。
那馬啊,受驚長嘶。
那羊啊,咩得裂肺。
而這壇上,已是血流如注了。
血流如注,因而正沿著那三層高階往下淌去。
邶宮的王后美姬驚得說不出話,全都倒在地上,栗栗自危,倒是那些身著衰绖的大夫士族倒是些有骨氣的。
再去看蕭延年,就那么看著蕭延年神色陰冷地睨她,陰冷得叫人不寒而栗,但那袍袖下要再一次扣動扳機的指節(jié)到底是緩緩停了下來。
一顆心七上八下,不得安寧。
真不知過了今日,蕭延年再會怎樣罰她。
忽聽耳邊有人笑問,“美人在看什么?”
溫熱的鼻息撲到了她的頸窩,而那話中的深意卻是涼的。
阿磐心頭咯噔一聲,“大人,奴在找刺客?!?/p>
那人仍笑,高挺的鼻尖輕觸于她的臉頰,外人看起來十分親昵,可可果真如此么?
那人聲腔已開始辨不明情緒了,他問,“可找到了?”
阿磐的心愈發(fā)跳得嚇人,聲腔輕顫,“刺客太多,奴一時不好分辨。”
那人可信?
他怎么信。
那人握住了她的手,一根一根地掰開了她緊攥的指尖。
她也是這時候才察覺自己死死地攥著袍袖,捏著指尖,掌心幾乎要攥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來。
還要循著她適才的目光朝一身白衣的邶國大夫指了過去,不,那人引著她生了薄汗的手直指蕭延年!
阿磐心肝陡地一顫,謝玄卻幽幽笑問,“那人可是?”
那人。
那人正是蕭延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