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聽了那人說出“一把刀”這樣的話,心里忽地翻江倒海的,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滋味兒。
她就僅僅只是一把刀嗎?
那人繼續(xù)說著,“命你刺殺,你便刺殺。今夜這里的人若果真是王父,你,已經(jīng)死了!”
阿磐憮然,忍不住發(fā)起抖來,那一張臉在煙花下白得駭人。
她第一次與蕭延年?duì)幷?,也第一次說出了心中所想,她抬起頭來,正色望著她的主人,“我不想做刀,我想做人!”
哪兒有人愿意生來就俯首為奴,到頭來卻成了一把用來殺人的刀呢?
可她的主人眉頭一壓,寒光乍現(xiàn),揚(yáng)手便甩過來一巴掌。
他用力極大,這一巴掌赫然將她扇到了地上,好一會兒過去半張臉都火辣辣的疼。
火辣辣的滋味過去之后,又酸麻麻的沒了知覺,似是腫脹了起來。
臘月里的地磚冰涼刺骨,短刃遠(yuǎn)遠(yuǎn)地甩了出去,在地上咣當(dāng)當(dāng)響了數(shù)下,濺起清脆脆的聲響。
也正因用力極大,他自己也壓不住地咳了起來。
咳了好一會兒才消歇下去,人笑了一聲,也不知是失望還是無奈,“我親自教你,偏你最不成器?!?/p>
是,都說她不成器,陸商也這么說話,但怎樣才算成器呢?
磨牙吮血,殺人如麻,就算成器了嗎?
那人命道,“撿起刀來,完成你今夜的使命?!?/p>
那人周身陰沉駭人,真叫人喘不過氣來啊。
阿磐跪伏在地,“主人阿磐不會弒殺主人!”
何況,他依舊是中山的君王吶。
煙花下那人面色晦暗,胸口劇烈地喘著,“撿起刀來!”
因氣極怒極,故而又嗆咳了起來。
阿磐忙爬起身,跪行上前小心為那人輕拍脊背,想去緩解他的干咳。
可那人一把就將她推去了一旁,“用刀!”
她跪伏在地上,“主人恕罪,阿磐無用,做不成細(xì)作”
那人眉目疏冷,聲腔凜冽,“那你能干什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