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機會。
不是她殺王父,便是王父殺她。
女閭已有過一次失敗,這一回再不該令主人失望。
一咬牙,一橫心,轉過身去,手里的短刃毫不猶疑地就刺了過去。
她在千機門學過使刀殺人的本事,知道怎樣才能一招制敵,刺中目標的要害。
假使第一回失了手,也知道如何迅速在第二步再搶一次先機。
還未來得及刺進那人的后腰,那人卻霍然轉身,將她反手按進水中,險些丟進了浴缶。
阿磐低呼一聲,這才看見那人竟戴著面具。適才亂了方寸,不曾留意他系在顱后的細繩。
眼下極力掙著,好不容易掙出蘭湯,一顆腦袋半個身子都濕漉漉的,卻又被那人扣住雙腕,牢牢壓在浴缶邊沿。
在這博弈之中,你來我往,氣喘吁吁。
一人掙著,一人扼著。
一人撲著,一人躲著。
一雙手攥緊了短刃,拼了力地往那人身上比劃,來來回回地卻總是差上那么一截。
她砸中了那人的胸口,那人受疼輕嘶后退。
那人又不知怎的扯住了她的衣袍,刺拉一聲,原就濕漉漉的衣袍一破,半張肩頭皆赫然露在了外頭。
那人也不知怎么了,居然驀地頓了下來。
是了,奇怪。
阿磐恍然覺出不對勁來,內(nèi)里這么大的動靜,外頭近衛(wèi)竟無一人進來,實在奇怪。
也顧不上露出的半張肩頭,持著匕首轉身直直地將往那人胸膛刺去。
那人竟然就那么長身玉立,連躲都沒有躲。
但他摘下了面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