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司堰唇角扯出一抹譏誚的弧度,嗓音冷冽肅戾,“堂堂刑部侍郎辦案如兒戲,自相矛盾,魯莽武斷,人能蠢到這種地步,實(shí)在讓人心驚!”
“還是說青天在上,孟大人只管拿錢辦事,替人消災(zāi)?”
這話幾乎是赤裸裸的指責(zé)他是受了睿王的指使,才枉顧事實(shí)真相,故意栽贓陷害。
孟靖川臉色青白交加,咬牙道,“殿下說笑了,莫要冤枉臣。”
裴司堰掀起眼皮,看向旁邊沉默的馮公公,“馮大監(jiān),孟大人雖為孟相的侄兒,能力堪憂,遠(yuǎn)不及孟相。這樁案子并不復(fù)雜,諸多疑點(diǎn),他都無法自圓其說,還敢登門問罪?真是不知所謂!”
“刑部無能,那便叫三司來查?!?/p>
孟靖川僵在原地,臉上的神情霎時精彩紛呈。
皇家之事若是讓三司來查,必定會鬧大,太子如此篤定,難道竇文漪真的與此事無關(guān)?而他自己辦事不力,必定會被睿王嫌棄,如今他又得罪了太子。
真是城門失火,殃及魚池,兩邊都得罪了!
馮公公笑得和煦,“太子殿下所言甚是,此事,必當(dāng)如實(shí)稟報(bào)圣上?!?/p>
說著,他又看了一眼竇文漪,“太子妃受驚了!事情說清楚就好,萬事都講究個證據(jù),若是證據(jù)不足,任誰都不能平白冤枉好人?!?/p>
“孟大人,還有什么要問的嗎?”
孟靖川臉色凝重,沉默地?fù)u了搖頭。
馮公公甩了甩拂塵,準(zhǔn)備退下,就被裴司堰叫住了,“馮大監(jiān),稍等片刻。這本密奏,煩請呈交給圣上?!?/p>
裴司堰沖著竇文漪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她從桌案下的匣子里抽出一本奏折雙手遞了過去。
馮公公躬身接過奏折,態(tài)度謙和,“殿下保重,奴才先行告退。”
殿內(nèi)又恢復(fù)了寂靜。
竇文漪定定地看著他那副病態(tài)的妝容,“這次,他們是沖著我來的,你交的什么奏折?”
裴司堰溫柔地?fù)崦哪?,“傻瓜,只要我一日在太子的位置之上,這些爭斗一日都不會消停,今日過后,孟靖川不會繼續(xù)接手這樁案子了?!?/p>
他提交了一封自請廢黜的奏折,估計(jì)皇帝收到奏折時,又要暴跳如雷吧。
裴司堰牽著她的手,皺了皺眉,“這屋子味太濃,我們還是出去吧?!?/p>
竇文漪輕輕“嗯”了一聲,隨著他出了內(nèi)殿。
“此案唯一直接的證據(jù),只有你的香囊,我們只需找到證人,證明你當(dāng)日掛的是另外的香囊,就可以證明你的清白?!?/p>
竇文漪隨意坐在貴妃榻上,實(shí)在疑惑,“我總覺得此事與謝歸渡有關(guān),他總不至于殺了自己的親妹妹,來做局吧?太不合常理了?!?/p>
裴司堰眉眼微沉,側(cè)目盯著她,“當(dāng)然不可能?!?/p>
竇文漪想起拍賣場上,她和福安郡主和沈梨舒都走得很近,她們說不定會記得她的香囊。
可這個法子只能洗清嫌疑,并不能反擊。
她還想知道睿王、謝歸渡他們到底在搞什么鬼把戲。
既然謝歸渡是知情人,那他就是突破口。
竇文漪突然想到了一個引蛇出洞的好主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