鐘歲安深吸了一口氣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她下定決定,抬頭看向沈寂白,語氣都因為尷尬而有些生硬。
“都這個時間了,我……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,要不你先回去?”
說完,鐘歲安又覺得自己這話好像有點太渣了,趕緊找補了一句。
“你學(xué)校,不是還有訓(xùn)練嗎?”
可是找補也沒用,這話剛一說出口,她就看見,沈寂白本就難看的臉上,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。
那雙自從昨晚開始,看向她就亮晶晶的雙眸,現(xiàn)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,一點一點暗了下去。
饒是如此,沈寂白還是強撐著表情,小心翼翼地朝她走近了一步。
他伸出手,試圖來拉鐘歲安的手。
“怎么了?”
沈寂白的聲音低沉又委屈,眼里滿是受傷和難以置信。
那副樣子,像是一只被主人毫無理由就拋棄的大狗。
鐘歲安見他過來,又下意識后退了一步。
對上沈寂白的眼神,她硬著頭皮找借口。
“啊,沒什么啊。就是有事,有事!我那個……”
鐘歲安支支吾吾的,勉強找了個借口,“我之前找了工作,還要打工呢,所以沒空……”
這個細(xì)微的動作,以及這個明顯就是在敷衍的借口,徹底壓垮了沈寂白。
他垂下頭,眼圈瞬間就紅了。聲音里,也帶上了濃濃的鼻音,像是快哭出來了。
“是,我昨晚做得不好嗎?”
“我、我沒有經(jīng)驗……”
沈寂白抬起頭,那雙漂亮的眼睛里,已經(jīng)積蓄了一層薄薄的水汽,可憐又哀求。
“我以后會好好學(xué)的,別生氣,好不好?”
平時清清冷冷的高嶺之花,現(xiàn)在變成裝可憐的大狗,這誰頂?shù)米“ ?/p>
沈寂白這幅樣子,讓鐘歲安頓時覺得既心軟又內(nèi)疚。
她覺得她此時就像是個徹頭徹尾的渾蛋,把人給吃干抹凈了,下了床就直接翻臉不認(rèn)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