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意終于意識到事情沒那么簡單,只怕南紅是被人算計了。
陳嬤嬤繼續(xù)說下去:“當年這糕點做法,乃我一手所創(chuàng),他卻為在京都城租下上好鋪面,轉(zhuǎn)手將我賣與人牙子,后來我顛沛流離入宮為奴,他卻借著我所創(chuàng)的糕點,在京都城賣的,名聲大起!甚至又娶了妻!”
她雙目通紅,沉沉合上,不讓淚水落下。
進宮三十載,她其實早就不會流淚了。
只是一朝被人戳中心底掩蓋多年的傷,陳嬤嬤非但情緒失控,對沈知意的印象也大打折扣了。
“陳嬤嬤,這糕點……”沈知意想解釋。
“皇子妃!”陳嬤嬤雙手交疊在身前,恢復(fù)了威嚴沉穩(wěn)的做派,“老奴代表著貴妃娘娘,皇子妃既是存心羞辱老奴,定是也沒將貴妃娘娘看在眼里,這禮儀,不教也罷!就看皇子妃這般做派,還能在這個位置上坐多久!”
南紅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,趕緊出口解釋:“嬤嬤,不管皇子妃的事!是奴婢早上聽丫鬟們議論,說您喜歡吃這點心,才幫皇子妃買的,并非是她意思?!?/p>
“是嗎?”陳嬤嬤顯然不信,“你這丫鬟倒是為了主子可以什么責任都擔著!遲早引來殺身之禍!”
“陳嬤嬤!”南紅見她要走,趕緊要抓她裙擺,卻撲了個空。
沈知意臉上沒什么表情,心里卻在盤算著。
陳嬤嬤是玥貴妃身邊的人,不常來皇子府,府上下人未必會知道她喜好厭惡,能指出來的要么是蕭栩,要么就是云筱。
她心里有答案了。
“皇子妃?!蹦霞t跪在地上,著急的泣不成聲,“是奴婢害了您!現(xiàn)在可怎么辦啊”
好心幫了倒忙,南紅又急又惱。
“在這府上,我本就如浮萍,任誰都能踩上一腳。你跟著我,只會被牽累?!鄙蛑獾蛧@了聲,南紅在身邊這段時間,她發(fā)現(xiàn)只是多了一個陪自己受罪的人,生活并沒有什么改變。
“皇子妃是不是責怪奴婢辦事不利?不要趕奴婢走,奴婢這就去找殿下,將事情原委說明,請殿下為您做主,只要殿下是站在您這邊的,伺候貴妃娘娘即便再想生為難之心,也會有所顧慮?!?/p>
“你這段時間為我做的足夠多了,南紅,我能力一般,成不了你想象中能遮風避雨的大樹在這三皇府內(nèi),更是舉步維艱,你往后若繼續(xù)跟著我,日子只怕會比現(xiàn)在更苦。若還想在戶內(nèi)立足,是時候為自己再多考慮考慮了。”
南紅拼命的搖著頭,“不要!奴婢就喜歡跟著皇子妃!哪怕再苦再累也愿意?!?/p>
“你還不明白嗎?”沈知意聲音提高了些,絕望又壓抑:“我連自己都保不??!又如何保得了你?你跟著我無利可圖!”
“奴婢可以什么也不圖!”南紅也略微提高了聲音,“這次的事情,本就是奴婢處理的不恰當,才牽連了您,若真會帶來什么后果,也應(yīng)由奴隸,一人承擔!”
說著,南紅匍匐在地上,鄭重的給她磕了個頭。
沈知意感動之余,同時也想不明白,“你這是何必呢?我從未給過你什么好處,如何值得你這般拼命對我好?”
“半月前,皇子妃維護奴婢,扛下責罰,傷的比奴婢還重。從那時起奴婢便下定決心,今后這條賤命,是您的!愿意為您……赴湯蹈火!”
沈知意垂下眸子,心情很是糟亂,她走上前去,將南紅給扶了起來,“好,那接下來無論發(fā)生什么,你我都共同面對!”
另一邊,陳嬤嬤去與云筱告別回宮,臉色不怎么好。
云筱揣著明白裝糊涂,“阿婆不是要在府上待幾日教表嫂禮儀嘛?怎么現(xiàn)在又急著回宮去了?”
她表面裝著舍不得,實則恨不得陳嬤嬤趕緊消失,免得繼續(xù)在府上,會壞她的好事。
她已經(jīng)在劉婆子的協(xié)助下,準備好了今夜生米煮熟飯的計劃。
陳嬤嬤一邊收拾東西,一邊告誡她:“老奴不在,表小姐做事更應(yīng)三思而后行,切莫招惹了殿下,做了不該做的事!”
“阿婆放心,我肯定是聽你的話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