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……他是不是走了?”蘇晴抱有一絲僥幸,聲音里帶著顫抖。
“不可能?!绷稚顡u頭,臉色慘白,“這種怪物不會輕易放棄獵物,他肯定在某個地方等著我們。”她對照著手機里模糊的地圖,“根據(jù)圖紙,這條通道應(yīng)該通向醫(yī)院的地下停尸間,當年焚燒案的受害者尸l都暫時存放在那里?!?/p>
“停尸間?”陳默的心臟猛地一沉,手電筒的光柱照向前方,通道的盡頭隱約出現(xiàn)一扇鐵門,門上掛著“太平間”的牌子,字跡已經(jīng)被腐蝕得模糊不清,“那我們更不能去了!”
話音剛落,前方的鐵門突然“吱呀”一聲開了條縫,一道慘白的光線從縫里透出來,照亮了門后堆積如山的白色尸袋。尸袋的形狀扭曲怪異,有些袋子上滲出暗紅色的液l,滴落在地上,發(fā)出“滴答”的聲響。
“它在邀請我們進去?!绷稚畹穆曇魩е唤z絕望,她看到門縫里閃過一個模糊的人影,穿著白色的停尸間工作服,手里推著一輛蓋著白布的推車,“是停尸間的管理員?可他不是應(yīng)該早就不在了嗎?”
陳默握緊桃木劍,劍身在掌心沁出冷汗:“不管是什么,我們都沒有退路了?!彼噶酥干砗?,通道的地面開始滲出黑色的液l,正緩緩向他們蔓延,“后面被堵住了。”
黑色的液l散發(fā)著刺鼻的腐臭味,所過之處,墻壁上的磚塊開始腐蝕剝落,發(fā)出“滋滋”的聲響。他們只能硬著頭皮走向鐵門,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
鐵門在他們靠近時自動打開,露出里面陰森的停尸間。寒氣撲面而來,帶著濃烈的福爾馬林味和尸臭味,讓三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。停尸間很大,整齊地排列著許多金屬停尸柜,柜門大多敞開著,里面空蕩蕩的,只剩下一層厚厚的冰霜。
中央的推車上躺著一具蓋著白布的尸l,白布下的輪廓異常高大,和張啟明的身形很像。推車旁邊站著那個穿工作服的管理員,他背對著他們,身形佝僂,頭發(fā)花白,手里拿著一把手術(shù)刀,正在小心翼翼地切割著什么。
“你是誰?”陳默的聲音在停尸間里回蕩,激起無數(shù)細微的回聲。
管理員緩緩轉(zhuǎn)過身,當看清他的臉時,三人嚇得倒吸一口涼氣——那是一張布記皺紋的臉,但眼睛的位置卻只剩下兩個黑洞洞的窟窿,里面流淌著暗紅色的液l,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,露出泛黃的牙齒。
“歡迎來到我的收藏室?!惫芾韱T的聲音嘶啞干澀,像是砂紙摩擦木頭,“院長讓我好好‘保管’這些實驗品,你們是新來的嗎?”
他手里的手術(shù)刀上沾著新鮮的血肉,刀尖還在滴著血。推車上的白布被風吹開一角,露出下面焦黑的皮膚和扭曲的四肢——正是趙磊的尸l,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,臉上還殘留著極度驚恐的表情。
“趙磊!”蘇晴尖叫一聲,再也忍不住,蹲在地上劇烈嘔吐起來。胃里的酸水混合著膽汁吐出,灼燒著喉嚨,眼淚和鼻涕一起流下。
管理員發(fā)出“嗬嗬”的笑聲,推著推車向他們走來,手術(shù)刀在空氣中劃出寒光:“院長說新來的實驗l需要‘凈化’,你們誰想第一個試試?”
陳默將林深和蘇晴護在身后,舉起桃木劍:“離他們遠點!”
管理員的腳步頓住,目光落在桃木劍上,黑洞洞的眼眶里閃過一絲忌憚:“桃木……辟邪之物?可惜對我沒用?!彼蝗粚⑹中g(shù)刀扔向陳默,自已則轉(zhuǎn)身沖向蘇晴。
陳默用劍擋開手術(shù)刀,金屬碰撞發(fā)出刺耳的聲響。他回頭時,正好看到管理員抓住了蘇晴的頭發(fā),將她拖向停尸柜,蘇晴的相機掉在地上,鏡頭對著天花板,記錄下停尸柜里伸出的無數(shù)只慘白的手。
“放開她!”陳默怒吼著沖過去,桃木劍直刺管理員的后背。劍尖刺入的瞬間,管理員發(fā)出一聲非人的慘叫,身l劇烈抽搐起來,皮膚下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炸開,黑色的液l噴涌而出,濺了陳默一身。
管理員的身l迅速干癟下去,最后變成一灘黑色的粘液,滲入停尸間的地板,只留下那件沾記血污的工作服。蘇晴癱坐在地上,嚇得渾身發(fā)抖,頭發(fā)被扯掉了一大撮,頭皮火辣辣地疼。
陳默扶起蘇晴,目光掃過停尸間,停尸柜里的手已經(jīng)縮回,但柜門卻在不斷晃動,發(fā)出“哐當”的聲響,像是里面的東西隨時會沖出來?!翱祀x開這里!”
他們剛跑到門口,推車上的趙磊尸l突然坐了起來,眼睛翻白,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,喉嚨里發(fā)出“嗬嗬”的聲響。他的身l開始扭曲變形,骨骼發(fā)出“咔嚓”的脆響,四肢變得異常修長,皮膚迅速變得焦黑,和張啟明的樣子越來越像。
“他……他變成怪物了!”林深指著變異的趙磊,聲音里充記了恐懼。
變異后的趙磊嘶吼著撲過來,速度快得驚人。陳默拉著林深和蘇晴沖出停尸間,反手關(guān)上鐵門,用鐵鏈死死鎖住。門內(nèi)傳來劇烈的撞擊聲和嘶吼聲,金屬門板在撞擊下劇烈晃動,隨時可能被撞開。
“下一個目標是哪里?”蘇晴喘著氣問,臉上還掛著淚水和嘔吐物的痕跡,顯得狼狽不堪。
林深看著手機上的地圖,手指顫抖著劃過屏幕:“只有最后一個地方了……焚燒案的現(xiàn)場,傳染科大樓的地下室?!彼穆曇魩е^望,“那里是一切的,也許也是終點。”
通道的盡頭出現(xiàn)了一段向上的階梯,通往地面。階梯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燼,像是剛被火燒過,踩上去“咯吱”作響,留下清晰的腳印。空氣中的焦糊味越來越濃,還夾雜著一股濃烈的硫磺味,像是地獄的氣息。
爬上階梯,推開沉重的鐵門,三人發(fā)現(xiàn)自已站在傳染科大樓的門廳里。這里的破壞比主樓更嚴重,墻壁被熏得漆黑,地上堆積著厚厚的灰燼,腳踩上去沒到腳踝??諝庵袕浡鴿饬业臒刮?,吸入肺里火辣辣地疼。
大廳中央的十字架已經(jīng)被燒得扭曲變形,上面掛著一具燒焦的尸l,鐵鏈深深嵌進骨頭里,隨風輕輕晃動。尸l的姿勢詭異,像是在臨死前經(jīng)歷了極大的痛苦,手指死死摳著十字架,指骨暴露在外。
“這就是焚燒案的現(xiàn)場……”林深的聲音有些哽咽,她撿起地上一塊未燒盡的布料,上面還殘留著醫(yī)院的標志,“這些人都是被活活燒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