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氣這么熱,喝點(diǎn)解暑潤肺的吧。”
陸伯韜烏黑濃密的眼睫上像覆了一層看不見的霜,背在身后的手握緊又松開,良久才擰著眉道:
“不用,我不愛喝這么膩的湯?!?/p>
說完沒等佩蘭回話,轉(zhuǎn)身把門關(guān)上了。
蕭赫見他眉間的郁色似又深了幾分,識(shí)趣地不敢發(fā)出任何聲音。
一直到亥時(shí),他才疲憊地放下手中的書,捏了捏眼角,走出書房,看到走廊下站著的人,他愣了一下,并未在意,徑直往前走。
陶芙與后面的蕭赫點(diǎn)點(diǎn)頭,忙碎步跟了上去,趕在他進(jìn)入浴室前,伸手?jǐn)r下他,空靈澄澈的眼睛閃著疑惑,輕柔的聲音里有小心翼翼的討好,
“二郎,你別生氣了,我今日出去只是去外面看看鋪面,很快就回來了。”
鋪面,什么時(shí)候她這么愛財(cái)了?
陸伯韜冷笑一聲道:
“你這是嫌我們陸府苛待你,給的銀子不夠?”
陶芙愕然,想解釋卻不知如何反駁,想要開了鋪?zhàn)樱俨涣艘?jīng)常出去走動(dòng),她只得上前一步伏在他身前,聽著他沉穩(wěn)有力的心跳,第一次袒露心聲,
“奴婢只是想需要點(diǎn)依靠,好好生活?!?/p>
陸伯韜眼底的冷霧忽然吹散,不知不覺中柔了聲:
“你需要銀子和我說就行了,我何嘗對(duì)你小氣過。”
前世他對(duì)她從不吝嗇,別人有的,他都會(huì)想盡辦法的買來哄她開心,愛是真的,可后來的不愛也是真的,想起前世的痛,她忽然哽咽,
“奴婢知道你待我很好,那就不要再阻攔我。我既已是你的人,這輩子也不可能跟了別人?!?/p>
溫?zé)岬臏I珠滾落進(jìn)他的衣襟中,隨著耳邊輕柔的話語,冷雪消融,垂在身側(cè)的手終于忍不住抬起來放在她纖薄的背上,
“如此,那以后鋪面的事就讓蕭赫去辦,你在家里收銀子就行。”
這是他的底線。
陶芙總算松了口氣,拿著手帕擦淚,抬起頭:
“今日奴婢已看好一處鋪?zhàn)?,只是愁于以誰的身份租用。”
陸伯韜想起今日要回來的身契,替她辦新戶籍的話到嘴邊忽又鬼使神差的咽了下去,他遲疑了一瞬道,
“那便以我的名義租,租金你若是不夠,我那還有一些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