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郎,今日我與鳳仙翠嬸一同去了八寶齋…”
手中的茶杯被陸伯韜拂落,茶水倒了陶芙一身,對上他凌厲的眼神,她立刻噤聲。
“怎么不繼續(xù)說了?
“跟著我,可委屈你了?”
句句森寒,字字帶刃,陶芙知道他定是誤解了,低頭解釋:
“我去八寶齋是想了解貴族人家的喜好,好做出更好的香囊來,并非有其他心思?!?/p>
“是嗎?那為何裴公子會那樣看你。”
那種眼神他再熟悉不過,每每馨妍畫舫的舞姬出現(xiàn),賞舞的人就是這樣的眼神。
陸伯韜嘴角揚起一絲嘲諷了然的笑,似是斷定了她想攀高枝。
不怪陸伯韜生氣,裴元伸手撈住陶芙輕盈的腰身時,自己都有些意外,奈何陶芙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馬上退開,他忽然空下來的手臂僵住一瞬,失落地垂下,指尖殘存纖細溫軟的觸感。
靜嗅馬車內幽淡的香氣,他無意識地摩挲指尖,似在回味。
她不過才見了那人兩面,如何知道別人的心思,無緣無故被人扣上一頂帽子,心中很是委屈,但念著自己新戶籍的事,陶芙拉著他的手,語氣低柔道:
“二郎,不是你想的那樣,奴婢從未動過什么非分之想?!?/p>
陸伯韜冰涼的眼神盯了她半晌,隨后從她清澈的眉眼上移開,
“以后有什么事,交給下人去做,你少出門?!?/p>
剛有了點自由,又要被剝奪,陶芙再不愿意眼下也只能順從。可即便如此,陸伯韜還是有意疏遠了她。
他不再排斥和佩蘭同床,佩蘭喜不自勝。
從陸伯韜進門到躺下,她比第一晚還要緊張,捂著胸口,側頭打量著公子俊挺的側臉,臉上滿是少女的嬌羞,一點一點靠過去。
陸伯韜佯裝熟睡,閉上了眼。
次日,陶芙端水來伺候他洗漱,佩蘭剛要起床給他穿戴,陸伯韜伸手制止,語氣輕柔:
“還早,你繼續(xù)睡?!?/p>
佩蘭蕩起一臉幸福的笑,又躺了回去。
陶芙安安靜靜地給他套上皂靴,整理穿戴,動作有條不紊,一如往常細心周到。
然而陸伯韜始終沒有說話,目視前方,連一片余光都懶得分她,用完早膳,一言不發(fā)去了書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