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方的孔氏聽了這話不禁抬了眸。
王妃并無察覺,她特意放低聲量:“你喜歡什么,等會指給我看,等你嫁過來,我給你去找廚子?!?/p>
一行人行至膳堂,她扶著王妃落座主位,王妃又拉著她坐在一旁,幾分紛紛落座,接著菜被端上來,女使候在一旁隨侍。
幾人吃得其樂融融,時間很快流逝,直到女使撤下殘羹。
她接過女使遞來的手帕,一邊擦拭嘴角,一邊似是不經(jīng)意間提及:“說起來我給爹爹刻玉佩的紙樣如何也畫不好,實(shí)在是憂心地緊?!?/p>
飯桌下的腳踢了踢身旁的趙承淵。
趙承淵神色微怔,抬了眸。
王妃聽了這話頓時來了興致:“你還會雕刻玉佩?”
她淺笑著:“不過會些皮毛,自己搗鼓了半天也沒個章法,紙樣如何也畫不好。”說著又踢了踢身側(cè)的人。
趙承淵抿著唇,他試探著出聲:“不若我?guī)鸵粠凸媚锴埔磺疲咳裟芙饬斯媚锢Ь?,便再好不過?!?/p>
這話一出,王妃當(dāng)即出聲:“那敢情好,你們這便去吧,看完紙樣你再帶著于三姑娘出去逛逛,今日不出門,到成親前都不能見了,那還得好多天呢?!?/p>
實(shí)則不過七天,距離成親只七天,謝成錦仍沒消息。
她裝作羞赧,沒有應(yīng)聲。
王妃發(fā)話:“你們快去吧,年紀(jì)輕輕的,拘在這算什么。”
于是二人起身行禮,一同走出膳堂。
走出膳堂很遠(yuǎn)后,溪荷面上刻意裝著的神情才緩緩?fù)嗜?,吃了郎中開的猛藥,風(fēng)寒雖好,身體卻虛了不少,方才為著迎合王妃,她已用了不少精力,如今停下大腦一陣眩暈。
她停了腳步,玉潤上前將人扶著,并肩走著的人也轉(zhuǎn)過頭:“姑娘怎的了?”
她搖頭,只俯身行禮:“今日利用郎君是我不對,只我無論如何也要出府一次,還請郎君帶我出府?!?/p>
她與方才在堂前幾乎是兩幅模樣。
趙承淵看著跟前的人,驀然想起那日,他們隔著車窗相望,她說他天真,竟覺著父母會如他的愿。
他確實(shí)天真了,在家里鬧了一通,得來的不過是罰跪祠堂。
他垂了神色:“姑娘,不是在下不想帶姑娘出府,只如今我也掣肘著,我隨行小廝都換了個遍,都是父王母妃派來監(jiān)視我的,就這樣帶姑娘出府,怕是同樣掣肘了姑娘?!?/p>
她眉頭微皺,思量片刻后還是出聲:“無事,我可帶郎君甩掉隨行,只需郎君以郎君名義帶我出府?!?/p>
這倒讓趙承淵疑惑了,若要出府,何時不可?為何一定要以他的名義?
他禁不住問道:“姑娘這,這是為何?姑娘如今模樣,想來已決計待嫁,如此家中還會掣肘你不成?”
她禁不住看了眼天色,如今午飯已過,本就只有一下午的時間,若是再蹉跎。
她上前拽緊人衣襟,神色帶上祈求:“郎君,算我求你,今日便帶我出府吧。”
——
趙承淵終究帶著人出了府,他無法拒絕,如何也無法拒絕她那般神色,執(zhí)拗地,好似天將坍塌一般,只一眼便讓他再無章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