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大口大口呼吸著,眼前場景逐漸被柔軟錦被替代。
是夢,只是夢而已。
她緩緩閉眼,卻控制不住一般沁出眼淚,方才夢見的場景仍盤桓在腦海,始終揮散不去。
只是夢而已,不是真的,他們需要的是阿兄仿字跡的能力,若是用刑,他怎的還能動筆?是假的,都是假的。
她拂過面頰,溫熱淚水逐漸沁涼,她不斷擦拭,這時門被打開,于欣瑤帶著女醫(yī)走進來,面上盡是擔憂:“總算是醒了,已睡了一整天了。”
女醫(yī)走到跟前,把脈:“姑娘發(fā)熱已退了,只是身子還虛著?!?/p>
她抬眸,眉頭微皺:“只是姑娘這場病,看似是受涼,實則是內(nèi)心郁結(jié)導(dǎo)致,姑娘不若將心底的事放一放,這才利于恢復(fù)。”
她抽回手,她如何能放得下?這些事就是死了也放不下。
她拂過面頰淚水,重新將神色整理:“多謝,我已經(jīng)好多了?!?/p>
女醫(yī)起身,去一旁寫著方子。
于欣瑤來到跟前,拿過她的手,面上仍后怕著:“三妹妹,你年紀輕輕怎的這般心事重重,生生生了病去,不若與我說一說,我也可為妹妹分憂?!?/p>
她扯動嘴角:“姐姐說笑了,我能有什么憂心事,一定要說的話,許是覺著姐姐要出嫁了,我實在不舍得?”
于欣瑤忍俊不禁:“那我可真是罪過大了,竟讓妹妹生了病去?!?/p>
“姐姐不必擔心,我只是染了風寒才發(fā)了熱,”她一同笑著,“沒有影響姐姐籌備成親吧?明日姐姐就要成親了,我怎的今日還病了,實在是晦氣?!?/p>
“晦氣什么晦氣?”大夫人從門外走進來,“你說這話才是晦氣,你這病了,自是怪這天氣無常,誰叫老天平白下了一夜雨,害你清晨就發(fā)了熱?!?/p>
她似要起身行禮,大夫人只將人按在床上,用手帕給人擦著汗,“也是怪了,今兒不僅你病了,你母親也病了,你父親才從宮里回來,就去瞧你母親了,本也是要來瞧你的,只你在欣瑤院子,不太方便?!?/p>
提及于賦永,她沒由來的犯惡心。
她忍下涌上的情緒,克制著面上神色:“一會我還是回清荷苑吧,明日姐姐出嫁,我也不方便再住著了?!?/p>
她也不能再蹉跎在此處,此處不好行事,她還要救阿兄,還要給熹荷報仇。
大夫人當即出聲:“不可,你病的重,你家女使也給你拿來衣物來,左右我院子離得近,欣瑤明日從我院子出嫁便是了,哪有這么多規(guī)矩?!?/p>
她看向珠圓玉潤,珠圓上前:“是奴婢去取的衣服。”
她收回視線,淺笑著:“大伯母見諒,是我家女使不懂事,二姐姐就要成親了,我怎可還在此處,被人瞧見是要被笑話的?!?/p>
說著她起身,起身間隙大腦一陣發(fā)暈,她壓抑住咳嗽,聲音喑啞了瞬:“珠圓玉潤,還不快收拾東西?!?/p>
二人連忙動起來,一人拿著衣服上前,一人收拾著東西,大夫人和于欣瑤都來不及阻止。
于欣瑤為難著:“三妹妹,若是就這么讓你吹著風走,我怕是明日都不能好好出嫁了?!?/p>
她俯身:“姐姐不必擔心,我自是不會吹風的?!?/p>
玉潤拿著重戴給她穿上,她撤好帽檐:“你瞧,如此便不會吹風了,且不過是小病,明日姐姐婚儀我還要去觀禮呢?!?/p>
瞧著人這般堅決,于欣瑤一陣無奈,她從女醫(yī)手里接過藥方,玉潤上前接過,她道:“我再讓郎中準備了補品,這些你可不能再推辭,不若我可要惱了?!?/p>
她掩面咳嗽,手不自覺扶著玉潤:“那妹妹便不客氣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