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長意看到他才想起來他們通校,之前好像還看過他打籃球。
夏濃影一坐下就側(cè)頭看他,目光熱得像要燒起來。
陳長意被看得有點煩,低聲罵了句:“看你媽?!?/p>
“你怎么沒告訴我也在這個班?”夏濃影湊近了些,聲音壓得很低,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雀躍。
“你也沒問?!标愰L意懶懶地抬眼,視線落在講臺上唾沫橫飛的聞河連身上,心思卻有點飄忽。
夏濃影這才注意到前桌的楊子溪,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背:“你不夠意思啊,我遲到都不打電話叫我?!?/p>
“打了,”楊子溪頭也不回,“你睡得像頭死豬,不接。”
夏濃影悻悻地收回手,又轉(zhuǎn)向沈翊十:“ten,你也在這個班?”
“那可不,”沈翊十得意地?fù)P了揚下巴,“我是來追隨陳長意步伐?!?/p>
“夏濃影!”聞河連的怒吼突然炸響,“你前后左右聊了個遍,當(dāng)我瞎嗎?”
“錯了錯了!”夏濃影嬉皮笑臉趕緊坐直,雙手貼在桌面上,像個認(rèn)錯的小學(xué)生。
陳長意看著他這副樣子,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,很輕的一聲,被窗外的風(fēng)卷著,剛好落在夏濃影耳朵里。
午后的陽光不似正午那般扎眼,透過窗戶灑進來,在陳長意身上鋪了層薄薄的金紗。
他一只手撐著臉,側(cè)頭望著窗外的老榕樹,睫毛在眼下投出淺影,平日里冷冽的氣場被這暖意中和,整個人顯得柔和了許多,像是一幅被施了魔法的畫。
夏濃影看得有些發(fā)怔。原來他喜歡看窗外?和在公園時一樣,安靜的時侯總愛望著遠處,眼神里帶著點自已看不懂的溫柔。
陽光落在他發(fā)梢,鍍上一層細(xì)閃,連那點不耐煩的皺眉都顯得好看,鮮活得像要從畫里走出來。
“陳長意?!彼蝗婚_口,聲音很輕。
“嗯?”陳長意懶懶地應(yīng)了一聲,視線沒離開窗外。
“你好漂亮。”
陳長意的動作猛地頓住,像被施了定身咒。他緩緩轉(zhuǎn)頭,眼睛瞪得圓圓的,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。
“你有病啊!”他壓低聲音,用氣音罵道,生怕被前排的人聽見,指尖卻不自覺地攥緊了校服袖口。
夏濃影看著他泛紅的耳尖,認(rèn)真地點點頭:“我是說真的?!?/p>
陳長意張了張嘴,想再說點什么,卻發(fā)現(xiàn)心跳得像要撞破胸膛。他猛地轉(zhuǎn)回頭,假裝繼續(xù)看窗外,余光卻瞥見夏濃影還在看他,眼神亮得像落記了星星。
窗外的榕樹葉被風(fēng)吹得沙沙響,陽光穿過葉隙,在他手背上投下晃動的光斑。陳長意深吸一口氣,試圖壓下心里那陣莫名的慌亂,卻怎么也揮不去夏濃影那句“漂亮”,像顆糖,在舌尖化開了甜。
原來,被人這樣直白地注視著,是這種感覺。